易郡庭突然觉得手腕有些凉,还没多想突然感觉有人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把将他护在怀里。
砰的一声闷响,荒地上的泥土被撞得一阵飞起,灰尘满地。
易郡庭迷迷瞪瞪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手掌冰凉,不像是活人的气息。
他微微仰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疯狂旋转的骰子,接着便是琼廿一那张死不正经的脸。
易郡庭一呆。
琼廿一一手将易郡庭抱着,一手朝前,衣袍翻飞,姿态潇洒地阻挡住晋楚龄挥过来的强悍妖力。
他挑着细长的眉,言笑晏晏:“晋楚宗主,恼羞成怒可就没意思了啊,有什么仇什么怨你朝我主人打,迁怒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易郡庭:“……”
相重镜:“……”
真是他的好廿一。
易郡庭忙从他怀里起来,这才意识到方才晋楚龄好像要杀自己,而一向总以欺负他为乐的琼廿一为他挡了一击。
相重镜视线冷淡看向晋楚龄,眸里全是嫌恶。
晋楚龄回过神后立刻后悔了,他往前一步,讷讷道:“重镜,我并非有意。”
相重镜根本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检查了下易郡庭没被伤到,转身就走。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去牵易郡庭的手。
易郡庭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差点被杀的后怕让他有些惊魂未定。
琼廿一笑眯眯地握着易郡庭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来,押大押小?”
易郡庭怯怯看他,终于对此人改观了些。
他正要开口,相重镜就冷冷扫来一眼:“二十一。”
琼廿一连忙噤声。
在外面浪了这么些年,差点忘记了不能在主人面前提任何有关赌的话,否则又要挨一顿削。
三人顺利离开,那发了疯的晋楚龄不知为何也没有再追上来。
在进了城门后,易郡庭试探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白衣少年依然呆呆站在原地,身形纤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
***
时隔六十年,琼廿一终于重见天日,看到周围尘世喧闹,眼睛发光左看右看,浑身都是遮掩不住的亢奋。
相重镜跟着易郡庭往御兽大典报名的地方走,琼廿一疯了似的满城跑,每隔一会就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眼巴巴地让相重镜选哪个最好看。
相重镜哪个都没选,选择把他揍一顿。
琼廿一:“……”
没一会,琼廿一就玩腻了,溜达着蹭到相重镜面前,嬉皮笑脸道:“主人,那晋楚龄不是个轻易放弃的性子,你确定他不会再来烦你吗?”
相重镜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大排长队的府邸门口,知道那里便是报名的地方,随意应道:“他会,但不会再用那张皮来了。”
琼廿一一歪头,不明所以。
三人没走几步,一旁突然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颠颠跑了过来,在路过相重镜面前时突然左脚拌右脚,啪叽一声脸朝地拍在地上,手中的糖葫芦滚着掉在相重镜一尘不染的靴子上。
孩子强忍眼泪,挣扎着爬起来,微微仰着头,露出脖颈上还未愈合的一道伤口。
他看见糖葫芦黏在相重镜的靴子上,忙不迭地哽咽道歉:“哥哥,对不起。”
相重镜:“……”
相重镜面无表情,一脚将那孩子刚抬起来的头再次踩回了地上。
晋楚龄:“……”
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