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道歉的话都还没说完,铁海棠突然“哇”
的大哭出声,像摸到烫手山芋似的将手中铁锤扔下,撒腿就跑。
这次是真哭了。
相重镜:“……”
就在相重镜和顾从絮面面相觑时,白衣女子一言难尽地前来收场,派来厉鬼重新将待客厅堂建好,又说尽了客套话,让相重镜再在这里候着。
相重镜已经将沾满木屑的绣鞋找了回来,看也不看匆匆穿到脚上,又将身上的黑袍往下扯,挡住自己膝盖往下的地方。
遮挡住脚踝后,相重镜才幽幽看向顾从絮。
此时顾从絮才后知后觉刚刚的事,他根本不敢去看相重镜,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逃回识海里躲避,僵着身体站在原地,死死握着拳一动也不动,任由相重镜如刀似的视线一刀刀剐着他的身体。
相重镜看了好一会,视线落在顾从絮通红的脸上,慢悠悠道:“我的脚踝,好摸吗?”
顾从絮:“……”
顾从絮羞愤欲死,想要辩解一开口却语无伦次,连他自己都不知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毕竟方才主动上手去摸的,的确是他,相重镜甚至一句撩拨的话都没说。
顾从絮龙角冒出来,脖颈处也冒出隐约的龙鳞,这副模样却并不像魔化时那般可怖,反而看着整条龙都要被蒸熟冒热气了。
相重镜见顾从絮这番模样,方才的羞恼这才缓缓散去,平日里那放浪不羁的做派又回来了。
他朝顾从絮勾勾手,道:“过来坐啊。”
顾从絮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犹豫半晌才闭着眼睛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被相重镜勾着腰封拽着坐了下来。
相重镜本来就是那种“别人比他尴尬,那他就不尴尬”
的恶劣性子,见恶龙全身上下写满了“快来欺负我吧”
的模样,笑得发间的桃花都在微微晃动。
他也不矫情地再遮脚踝,反而扯开黑袍,伸出脚尖去踢顾从絮的脚,笑眯眯地唤他:“三更啊。”
顾从絮原本都要僵成柱子了,被相重镜那只带着一圈淤青的脚轻轻一碰,差点原地起飞将房梁给撞塌了。
恶龙难得乖顺,没有像之前被调戏时那样去凶相重镜,像是要赎罪似的,小小声道:“嗯?”
相重镜眸中全是促狭地看着他,故意道:“我的鞋子好像穿反了,你帮我换过来好不好啊?”
顾从絮:“……”
顾从絮本来拼命将视线往旁边偏,根本不敢像登徒子一样再盯着相重镜的脚踝发呆,相重镜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又是一呆。
相重镜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看着仿佛是醉酒似的,眸子弯弯,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魅惑勾人。
“嗯?”
相重镜见顾从絮呆呆的,觉得更好玩了,将脚踩在顾从絮的膝盖上,脚尖顺着他的小腿缓缓滑了过去,将恶龙撩得尾巴尖差点都要冒出来了。
他还在催:“好不好啊?嗯?我这样穿着可难受了。”
顾从絮:“……”
若是平日里的顾从絮,早就凶巴巴地让相重镜自己换鞋去了,这次不知是不是被打击得脑子都懵了,呆呆看了相重镜好一会,才轻轻一点头,道:“好。”
这下相重镜反倒:“……”
相重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再难过脸上依然是让人看不出端倪的笑容,刚才被顾从絮摸了下脚踝就满脸羞恼的事,让一向以自制力为傲的相重镜觉得受了极大的耻辱,势必要加倍让顾从絮“羞恼”
回来才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