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养娃娃费钱得很,添齐了物什又用不了多久。你我做个伴,我出七你出三,多少省出一些。”
“怎么你也知道省钱了?”
闻人椿犹记得初到系岛时,苏稚一派不食烟火的小姐模样。
苏稚歪了眉,凶道:“你笑话我!”
而后一边接过热好的药汤一边说道,“还不是被你传染的。你这般能干,还能帮衬霍师父。我也不想就这么一天天傻乐过去。”
“你那是福气!”
“福气也不好用一辈子的呀。”
苏稚仍是天真烂漫口气,只是说的话多了一番成熟,“待我将它生下,便来这药场帮忙,同你一道治病救人。算了,好像想得太远大了,我还是先从采药、熬药开始吧。”
“桑夫人,你可别嫌苦哦。”
“发我工钱就行。”
“发少了,桑武士会不会领着人将这儿封了呀?”
“发多了,我看霍师父会不答应吧。”
“他管不着这儿的事。”
“那姓桑的也一样,来了这儿,我便不是他夫人。”
两人不知怎的,明明各家夫君待她们是极不错的,却还是同仇敌忾地将桑、霍二人骂了一通。或许再相爱,也没人愿意彻底剐去自己,成为爱人附属。
当夜,霍钰回来了。
他身上寒气还没散尽,带着风霜直接钻到了被窝里。闻人椿猛地被冻醒,下意识弹起,却被霍钰一手压下。
“我误了归期,你倒是睡得着。”
说罢,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将闻人椿的耳朵向上提了提。
他其实矛盾,既希望闻人椿不要为他担惊受怕茶饭不思,又怕闻人椿没有将他记满十二个时辰。这一点,他自己最明白,故而那怨气之中带了几分好笑。
闻人椿习惯了他的捉弄,揽着他的腰直接黏上去。
“反正你会回来的。”
她那时自信满满,如同回到战火之前的那个女孩,仗着接连得到的爱意凭空以为苦尽甘来。
霍钰爱极了闻人椿娇宠的模样,反手将其抱紧,鼻尖顿时涌满她发香。他安心地吸了好几口,终于卸下绷了一月有余的防备。
如同之前的每一回,他倚在闻人椿耳边,断断续续讲着一路的见闻。
“你回过明州了?”
闻人椿原本有了睡意,又被这二字惊醒。她还是怕霍钟,比死还怕。
霍钰摸了摸她快要冒刺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一路都有人守着。”
“你要小心,要很小心很小心。”
“知道了,娘子。”
他懂得如何让她宽心,只要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