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抱拳应下,上前一步,拉着邵卿卿往浩云峰后山走去。
待邵卿卿走后,瑶光看向李俭道:“你师兄回来了?”
李俭忙应道:“是的,他受了些小伤,想来还得修养几日。”
瑶光点了点头,又转头去看弟子练剑了,她等了一会儿,却见李俭仍不走,于是回头又看他一眼:“你还不走?”
李俭失落地应了一声,道:“那弟子便告退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转头看向瑶光:“弟子有一事想问长老。长老对门中弟子向来友善,便是陌生人也和蔼可亲,可唯独对我不假辞色,是为何缘故。”
瑶光神色微冷:“你心不诚。”
李俭愣了愣。
“你天赋极高,命带机缘,但你为人心不诚,与人相处,总有利用之心,这般心性,注定难结大道之缘。”
瑶光声音越发严厉起来。
李俭听了,有心反驳,却被瑶光打断。
“你师父对你过于偏爱,不肯说句重话,你今日既问到我,我便与你多言几句。修道,修的是心性,你自觉实力强劲,处处争强好胜,可有一样你却比你师兄裴景鸿相去甚远,那便是你心胸狭窄,无容人之心,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这般心性,迟早铸成大错。”
瑶光的口气里已带上了训斥。
李俭好歹也是南华宗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弟子,如此当着众人的面被训斥,叫他脸色十分难堪。
“你去吧,惟愿你能听得进去。”
瑶光说完,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口气太重,说道,“今日的话不过是我私下言论,并无他意。”
李俭被瑶光刺挠,心中淌血。他入南华宗这些年,对瑶光心存爱慕,对旁的女子或许是有利用之心,但对瑶光,确是有些心意的。
今日他难得有机会与她面对面相见,却未料到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不禁又是愤怒又是难堪。
他面色难看,抱拳行礼,咬牙道:“瑶光长老的教诲,弟子铭记于心,日后定会谨言慎行,叫您对我刮目相看!”
说罢,他御剑而起,很快没了踪影。
瑶光目送李俭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邵卿卿跟着陈瑛径直去了弟子们居住的卧房。
与其他爱惜羽毛的长老不同,瑶光崇尚有教无类,只要有心向道,又心思端正,不论天赋,瑶光都是照单全收,如今她门下弟子,光是未出师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已超过千人。
这也导致一个尴尬的问题,浩云峰住房十分紧张。
邵卿卿和陈瑛站在浩云峰后山。
“你日后就住在这人字第三十六号房,住在这儿的弟子大多是三年前拜入门下的,年纪也与你差不多大,定能说得上话。”
陈瑛爽快地笑道。
邵卿卿看着眼前的大通铺和快要掉漆的家具,咬咬牙,勉强点了点头:“我定会与师姐好好相处。”
“按着惯例每个新入门的弟子,师父都会抽空来指导你一番,今夜你别太早睡,她会来寻你的。”
陈瑛眨眨眼道,“你定要仔细认真听,师父为人严谨,最厌烦不认真偷懒的人,走吧,我再带你去看看吃饭和授课的地方。”
说着,陈瑛又带着邵卿卿去了浩云峰的集体大教室。
只见一块露天的空地,一排排老旧的桌椅,俨然是大学食堂的味道,小山一般高的萝卜和土豆堆在空地上,几个负责做饭的弟子正捏着剑诀,指挥着佩剑哐哐切菜。
画风实在微妙。
“每天上午,师父会在此处授课,讲剑道和修仙的理论,待中午用过饭后,下午则在论剑台指点招式,夜间还有晚课。”
陈瑛认真说道。
“什么?还有晚课?”
邵卿卿懵了。
这不是大学食堂,这是高三食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