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瞧他一眼,眼里带笑,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仓促吃了一口,穿上全套行头出门,迈巴赫准时等在外头,司机小郝给宝绽开了门,返身上车,一脚油冲到市内,生生堵在了二环上,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如意洲,把宝绽放下,朝涌云路驶去。
宝绽上楼召集大伙,把韩文山的事一说,全团都很重视,韩文山对他们关照,人家带朋友来听戏,如意洲当然给足面子。
众人商量了几个方案,最后还是决定用上次査团长来打前站时的配置,陈柔恩的《打龙袍》开场,萨爽的《雁翎甲》接上,随后是应笑侬的《霸王别姬》,最后宝绽来一段《定军山》,强势收尾。
戏码定好,大家心里有了底,该干嘛干嘛,应笑侬回自己的屋,拿着小刷子刷虞姬的水钻头面,刷着刷着想起来,时阔亭那手就喷了一回药,也不知道今晚行不行,放下头面,他拿上红药去敲隔壁的门。
屋里没人,侧耳听了听,也没听到胡琴声,他觉着奇怪,转身上楼,晚上有戏,那家伙眼下最可能待的地方就是三楼排练厅。
果然,时阔亭在,但不是一个人,陈柔恩和他在一起,靠着把杆说话。
“你手怎么了?”
俩人应该是在走戏,陈柔恩拎着个挺大的矿泉水瓶。
“没事,”
时阔亭晃了晃右手腕子,“好多了。”
“膏药你自己贴的?”
陈柔恩笑话他,“丑死了。”
时阔亭抬起右手,虎口和腕子上贴着两大块胶布,皱巴巴的,是有点丑。
陈柔恩把水瓶扔到一边,要去碰他的手:“我给你重新粘一下……”
时阔亭突然往后缩,露骨地一躲,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不用,”
他别过头,“大老爷们儿,好不好看的无所谓。”
应笑侬在门外看着,他这愣劲儿太伤人家姑娘了,没想到陈柔恩昂着下巴,大剌剌地说:“怎么着,还以为本姑娘对你有意思呢?”
时阔亭装镇静,其实头都不敢回。
“我告诉你,”
陈柔恩挺胸抬头,有点旧社会女悍匪的样子,“那时候姑奶奶岁数小,不懂事,让你这欧巴脸和小酒窝给迷惑了!”
时阔亭没吱声,她小,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
“自从见识了宝处,”
陈柔恩钦佩地说,“我才知道,男人不能光看脸,得看这儿,”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胸膛里装得下日月山川,那才叫魅力!”
时阔亭倏地回头,对她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行啊丫头,大了!”
“那是!”
陈柔恩娇蛮地翻个眼睛,“我早大了,就是你们没发现!”
“得,”
时阔亭抱歉地笑笑,“我给您赔个不是。”
陈柔恩斜他一眼:“来吧,”
她伸手,“爪子给我。”
“这个真不用,”
时阔亭一笑,小酒窝露出来,“你这儿等我,我去换个药,回来咱们再过一遍这段西皮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