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我进监狱,第一次遭遇刺杀开始算起,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直面雪亮的刀刃,满身伤疤,皆可为证。
大大小小的,经历了那么多争斗,如果说要我来评判武力的巅峰,那我认为,老段说的没错,持刀在手,动了杀心的胖子,杀力天下无双。
那一夜胖子持刀独对井上家倾巢而出的刀手,一百多人,活活被他宰了79个,还有三四十个重伤的,虽然当时我因为重伤晕厥,但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一战的辉煌。
倒在胖子刀下的一百多人,不是普通人,那是专研“井上一刀流”
的顶级武者,说一句是日本最精锐的武道力量,并不为过。
如今我持刀在手,闭上眼睛感受那把锋锐雪亮长刀在我手里的感觉,只是不知,我能挥出几成胖子的杀力。
我对面站着一个改造人,他握刀的手很稳,单手持刀,面容平静。
心态稳不稳,其实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这方面,好像对生死完全无感的改造人,占了相当大的便宜。
我挥刀而上,他持刀相迎,双刀交错,迸出刺耳的鸣响。
持刀在手的改造人,对我所造成的威胁,成倍数在增长,之前拼斗拳脚,有的时候,我还可以把握分寸,去以伤换命,只要我挨上一拳的同时,能让我逮着机会终结对手,我就会去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刀,我不能轻易挨。
我宰的人还不够多,胸中的热血还滚烫,我还没到要去挨刀的时候。
所以我尽可能的腾挪,避免受伤,这导致有许多一刀制敌的机会,白白的从我手边流走。
打的很累,哪怕我施展了几乎是全力,这一场我和改造人的长刀对长刀,还是进行了很久,对手的体力,似是源源不绝,他的进攻,更是凶悍至极,我跟他已经不知道缠斗了多久,才终于逮着了一个机会,缴飞了他手中的长刀,下一刻,他就被我一刀断喉。
打完这一场,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拄刀蹲地。
安东尼在台下拼了命的鼓掌“聂,坚持住!只有27个了!”
我几乎已经精疲力尽,知道再也没办法能熬下去,我长出了一口气,用长刀划破自己肩头的光明会纹身,将血抹在左臂的龙头之上。
那龙头,一瞬间变得色彩斑斓,一股狰狞的凶杀之气扑面而来。
说来也怪,这一刀割破自己的皮肤,却令我心中如释重负,活似那张镇压孙悟空5oo年的灵符被一掀而下,我陡然间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一股戾气,手持长刀,指向台下,轻声笑道“都随我去吧。。。”
再不多话,我不等台下的众多改造人上场,而是持刀猛扑向他们。
我有一个死士,可一战而定胜局。
那个死士,就是我自己。
----------
我一直这么觉得,在冥冥当中,好像一切都早已经注定,命运的推手拨弄着你人生的轨迹,凡人就似落叶,随风飘荡,不知道将去往何方。
如果不是我当年在寒窗前埋头苦读,那我就没有机会,考入远离故乡的滨海大学。
如果不是考入了滨海大学,那我就不会认识苏眉。
如果不是因为苏眉家那像小说一般的离奇腌臜丑事,我也不会被构陷入狱。
如果不是入狱,我不会结识老段,不会成为被他选中接班的判官。
如果没有成为判官,我当然不会被老段指派去缅北历练。
如果不是在永利挨了那阿成的17刀,就不会有后来医学泰斗陈院士的千里救亡之路。
如果不是有情有义的红衣,陈院士不会有机会接触到那神奇的碧绿药膏。
那天我跟萧泽城俩人在北京城对酒当歌,他纯粹是无意间提起,说老弟你知不知道,上次老陈带回来的傣寨药膏,根本就不是什么药,而是蛊,虫蛊。
当时我倍感惊奇,说只听过养蛊害人的,没听过居然还有用蛊治伤的。
萧泽城对这事也是半懂不懂,说反正就是那意思,老陈说经过仔细研究,那碧绿药膏,是中草药配上一种神奇的微生物,反正能治伤。
当时我心念一动,说既然可以用蛊治伤,那是不是更可以用蛊杀人?
萧泽城酒意迷蒙,说我知道个锤子,你要问,就问老陈去。
当夜我拨通了医学泰斗陈院士的电话,得到确认后,我直奔云南德宏自治州的傣寨而去。
那里有那世上无双的果酒,有红衣的寨主前夫,有那碧绿的膏药,还有养蛊的傣家药师。
红衣的寨主前夫不值一提,看到我拿着中央盖章的红头文件,他就先矮了一截,当我提出要见他们的药师时,他配合的很。
请那位老药师下山,我还是扔了一百万在寨子里,也该有个说法,总不能仗势欺人。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不到一年时间,有了解毒剂的样本,有医学泰斗陈院士,有了一辈子钻研蛊毒的老药师,接下来,就只需要一个人。
一个敢把致命蛊毒注入身体,用自身血肉饲养蛊虫,在恰当的时候以药为引,引蛊虫反噬的人。
一个死士,一个无退路的小卒。
药引被我抹在胸口,这一刀,我已经亲手割下。
所有注射了解毒剂的人都得死,谁也逃不掉。
喜欢判官记请大家收藏判官记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