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温度异常的冰凉手脚,陆涟青的怀抱却是惊人的滚烫。这是一种病态的温度,明晃晃地告诉温浓他正烧得厉害,就连脑子都被烧得不好使了。
可鬼使神差的,温浓想让这一瞬能够稍微保持得再久一些。她低声咕哝:“要是我以后还害怕,你还愿意抱抱我么?”
“本王不是那种人。”
温浓呼吸一窒,听见他的声音低低传来:“本王不会再让你经历那样的事。”
再也不会让你经历上辈子的那些事。
听见陆涟青的呼吸变得平缓而稳定,温浓也随着放缓呼吸。她小心翼翼地支起身体,发现陆涟青已经精疲力竭陷入沉睡。
趁人昏睡没意识,温浓给他捂手,边捂边想,陆涟青是指她在妙观斋里被迫跳楼的那件事么?那是她们这辈子紧紧相拥的第一次,也确实是令她最害怕的那一次。
高烧令人头脑发热,就连她也热得面红赤耳。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情话似的。
*
等至日暮西斜,睡过一觉的陆涟青逐渐转醒。
高热似乎在药物的作用下有所消退,醒来的陆涟青已是热出一身汗,平日冰麻的手脚随着回暖不少,就是好像热过头,仿佛有个火炉拱在身侧……
陆涟青定神一看,这还真是枚长手长脚的小火炉,拱在他的怀里呼噜大睡。
“阿浓?”
怀里无端揣了人,陆涟青的心情说不出的古怪。他下意识想把人给拎出来,却又莫名忌惮这么做,不想令对方感到伤害。
温浓眼睫微动,揉着惺忪睡眼,慢悠悠地转醒过来:“殿下醒啦?你烧退了吗?”
出乎意料的淡定令陆涟青的表情更古怪:“你怎么会睡在这?”
温浓偏头看他:“殿下不记得了?”
“你来送药?”
陆涟青记忆乱混,隐约记得她来送药,但又不确定这是上一回的事还是这一次的事。
温浓诚恳点头:“张院使差奴婢来送退烧药,纪总管让奴婢进屋侍药之时,殿下病得可迷糊了,一直念叨好冷好冷,还强行把奴婢拖上|床,非要奴婢给抱抱。”
“……”
陆涟青说什么都不信:“不可能。”
“殿下不信奴婢?”
温浓犯愁:“可您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绝不敢自己爬上床的呀。”
陆涟青默然,听她这么一细说,好似确实有个画面,是他把温浓拉进怀里的。半信半疑间,陆涟青又注意到生病之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你的脸怎么了?”
张院使的药太好使了,抹完立刻见效,半点不痛,害她一觉醒来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温浓苦着脸:“看来殿下是真忘了。您强拉奴婢上榻之时,因为奴婢百般不愿试图逃跑,被您一气之下给抓伤的。”
“……”
陆涟青眼角一抽:“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后来奴婢老老实实让您抱着睡,您这一觉就睡到现在才醒过来。”
温浓眨眨眼,关切道:“您见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