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大街。
常溪坐在院中的台阶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此时距离林适离开京都已经十天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她特意问过爹,西北那边的战况怎么样?只是爹是文官,而且消息传回来时离当时也隔了很多天了,所以打听了就跟没打听一样。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只要有战争的地方,什么情况谁都保证不了,就像杜将军一样,他身经百战,大战小战都打过,大伤小伤都伤过,还不是照样上战场,还不是照样坚守营地?林适是个武夫,上战场是避免不了的。
常溪叹了一声,以前没跟林适一起时,虽然也关心战况,可到底总觉得离自己远远的,不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提着一颗心过日子,连晚上睡觉都睡不稳。
习夕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她大冷的天竟然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的,不由笑了一下。
“常溪!”
常溪抬眼去看,原来是习夕去买炒板栗回来了,这些天,只要她下午要来这儿,习夕总会在常府的门口等着她,说这是林适叫她保护她的。
常溪笑了一笑,这才觉自己原来一直坐在台阶上,于是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裳,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庭治呢?”
习夕往隔壁的方向呶了呶嘴“去那边了呀,买了几个糖人说是要一起分享,真是小孩子!”
习夕刚来的第一天,看见常溪这儿竟然有个小孩熟门熟路地过来串门,还稀奇得很,逗了人家几句话,及至知道隔壁住的竟然就是荣王在外养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常溪,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常溪,你和师兄这是什么缘份呀?我师兄就是不想因为避免和王爷碰到,这才从王府搬出来的,你倒好,居然跟王爷处了几个月的邻居,这消息说回去恐怕我师父都不信,你说这是不是缘份?”
缘份?常溪当时笑了一下,就当是有缘吧,毕竟自己也没想到和王爷一家子相处了几个月,若不是那天林纪送她过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林纪的父亲就是林适的父亲。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听见隔壁院子里常庭治的大叫声,以及一些打斗声,习夕听见了这声音,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跟常溪说“常溪,你赶紧躲回屋里去,我到隔壁帮忙。”
常溪也知道如今朝势不稳,林适让习夕随身保护她也是因为怕她出事,而荣王爷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手里又是有兵权的,几下思量,也知道这隔壁是出了什么事了,她自知自己帮不上忙,因此二话没说的就跑进了屋子里去。
习夕转身就跑了出去,到了隔壁一看,只见院子里打成一团,几个黑衣人和几个王爷的侍卫打在了一起,林纪和常庭治两个人抱着躲在桌子底下,而那个叫董菁的女人却被一个黑衣人夹持着边退边与近上身来的侍卫周璇着。
看来宫里要出事了!
这苏贵妃和苏尚书是要动宫变了,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动董菁这儿,谁都知道荣王对她痴情如命,若是得到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在手,荣王爷肯定会畏手畏脚,所以现在派了黑衣人过来,就等于萱告了宫里已经生兵变了。
习夕虽然也恨这个女人令得林适的母亲难产而死,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若是不救下这个女人的话,那荣王那儿一旦受到牵制,那皇上那儿,太子那儿,以及林适那儿,就更危险了,所以她马上跑了过去,与王爷的侍卫一起与黑衣人战斗。
“常溪!”
梁弘晋跑了进来,他昨天才刚刚回京,所以今天打算过来看看常溪,谁知刚刚停下马车,便听见了一阵打斗声从林纪的家里传出,林纪的身份,常溪已经告诉了他,他也是个聪明人,听见这打斗声不对劲,自然知道是出事了。
听见梁弘晋的声音,常溪从屋里走了出来,梁弘晋看见她还好好的,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她,说“快上马车,若是让那边人知道你与林适的关系,你恐怕也不安全!”
说着拉着常溪就走出去。
常溪虽然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可是在这个时候叫她什么都不做就走,她实在是做不到。
“不行呀,庭治还在那边呢,我跟你走了,庭治怎么办呢?”
梁弘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还没待他想出办法来,从天而降地一个黑衣人持着刀已经落在了庭院里,梁弘晋连忙拉着常溪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对她说“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说着一把推开了她,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刀。
常溪着急得不得了,梁弘晋纵然因为常年走南闯北会一些防身的功夫,可是又如何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眼看着梁弘晋性命危急,常溪大喊了一声“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不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