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很安静,只听得见风声微微,伴着两声秋兹的蝉鸣,驱散人心的燥意。
借着光,左玟先看向李氏的房间,没有点灯,想来早已入睡。又看别处,门窗都关好了,不像是有外人闯入的样子。
看了一圈,左玟突然目光微垂,才发觉天井中央的空地上,端端正正摆着一陶土花盆。恰好在月光照亮的地方。有几寸嫩绿的芽冒出点头,也不知是什么花木。
李氏没有养花的爱好,就算养花也不会把花盆孤零零放到路中央。至于左玟,就更不会养花了。
她朝着花盆走近两步,正疑惑间,忽见那盆里嫩芽在风中抖了抖。月华好似为它覆上一层朦胧宝光,嫩芽便以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变大。
未及片刻,方才只有几寸的绿芽已然长到半人高,枝叶青翠繁茂,围拱着一只淡粉色的花苞。略藏在叶片后,露出粉红的尖,几分娇媚,几分含蓄。
明明只是一个花苞,左玟竟然看出了美人含羞的风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快速晃了晃脑袋,后退半步。
也不知是不是她后退的动作让人家着急了,像是怕她跑了一般,那粉红的花苞不再躲藏。从叶片后露出来,快速长大,一重重绽放开来。
不过几息,左玟就眼睁睁看着一朵斗盘大的、粉白的牡丹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静静盛放。
月华下,几百瓣重重叠叠的桃心形的花瓣,呈淡粉色,顶上微红。花瓣薄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穿透月光。金色的花蕊起先含而不露,却还怕左玟等急了,羞答答藏了那么一下,便渐渐舒张开——
那花蕊中央,俨然环抱着一个寸许大的美人。玉雕一般洁白的小人,还穿着粉色的裙装。
许是香风太过袭人,又许是好奇的本性克制不住。左玟竟一时忘记了恐惧,快走两步,凑到花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美人是真是假。
牡丹花里的美人直起身,轻巧地踩着花瓣,竟是跳到了左玟的掌心里。
她轻的,感觉不到任何重量。五官分明,虽不能看清容貌,但也知是极为好看的。
左玟一时僵着手臂,捧着那长到三寸大的美人,不敢进,也不敢退。
夜风穿堂而过,伴着一声蝉鸣,掌中美人翩然起舞。
没有音乐,她的动作就是节奏,足尖点在左玟的手掌心就是鼓点。
两辈子的记忆加起来,左玟也未曾见过这样美的舞蹈。
舞姿曼妙,美轮美奂。纵使三寸大小,亦不掩其婀娜多姿。
舞蹈的节奏越来越快,到高潮时,掌中美人以右足为轴,自左向右扭身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她掌心翩然飞起,落在月华扑满的青砖地上——
尤在旋转,却是越来越慢,越长越大。
舞曲终,那美人一袭粉红长裙曳地,细腰阔裾,丰润莹泽,尽显雍容。
在左玟跟前盈盈下拜,娇声言,“妾身妙真,拜见恩公。”
说着,妙真缓缓抬起头。一寸寸露出全貌。
嫣红的落梅妆精心勾勒,似梅花缀于眉心。两弯黛眉下,眸若秋水,顾盼生辉。一点朱唇,胭脂晕染的咬唇妆,楚楚动人。
美人丰腴,肤如凝脂,面若银盘。却是骨肉匀亭,柔美如玉。
月下,美人,牡丹,相映成辉。
左玟好似突然懂得了什么叫“云想衣裳花想容”
,什么是“名花倾国两相欢”
。
妙真含唇轻笑,声音清而柔媚。她拉住左玟的手臂,莲步轻移。道是,
“秋夜露寒,恩公莫要着了凉,且进房里说话。”
左玟不觉得自己中了术法,只是纯粹为美色所惑,竟也就乖乖被她拉回了房里。
直到坐在床榻上,妙真亲近她身,纤纤素手置于她胸前,欲解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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