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将军的诅咒
他年逾四十,一头华,两鬓风霜,又有伤病在身,这般与匈奴人僵持一年之久,已属不易。
看到他英雄迟暮的样子,赫连钦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老国公去世时,他才十八岁,虽然能够独当一面,却终究还是个少年。再苦再难,无人从旁辅佐,也无人告诫他怎么做才是对,怎么做才是错的。
他步步艰辛,每每彷徨无助之时,只能将所有的难处和责任一肩挑起,咬牙前行。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他还在,西南军也还在,他总算不负父亲当年所托。
“沈老将军一片赤诚宁人佩服,相信西北军在你的率领下定能不负皇上所托,不负百姓所托,将匈奴人彻底赶出去,来,我敬你一杯,望沈老将军的身体能早日康复,回到战场重振旗鼓。”
他一番话说得真挚诚恳,让沈将军手下的几名副将也跟着激动起来,像他一样向沈老将军举起了酒杯。
沈光济也对这个面容冷厉,神情有些倨傲的年轻人另眼相看。
他先前还以为,像赫连钦这般年少成名,又有国公府撑腰的人,定是目下无尘的眼高手低之辈,往年在西南能打几场胜仗,也全是凭了运气。
没想到今日双方坦诚相对,赫连钦所说的话句句得他的心,与之交谈,犹胜亲子。
于是他有些感慨地拍了拍赫连钦的肩膀,笑道“哎呀,还是赫连将军说话痛快,来来来,我们再饮一杯。”
西北联军营中是一片欢声笑语,将领士卒们个个眉开眼笑,而此时匈奴军的营地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将领们聚集在莫善单于营帐中,无一不是咬牙切齿。
“单于,请给属下一万精兵,现在我就带他们杀回鹞子岭去,将大宣那帮王八蛋打个措手不及。”
听到其中一个属下的话,坐在上位的莫善单于只蹙了蹙眉。
今日突围之时,那定国将军竟又在鹞子岭一带埋下了伏兵,直等他们一到,大量的箭矢便似雨帘一样密集地射来。
他带去的十万将士,丧生者逾两万人,又有近万人负伤,对将士们造成的打击无法估量,受损的马匹到现在都未计出具体数字,更是令人痛心。
骑兵是匈奴人最应以为傲的存在。一旦失去了坐骑,骑兵在战场上犹如苍鹰折翼,再难展现自己的本领,这叫他匈奴骑兵如何还能重振雄风?!
乌珠莫雅坐在一旁,看着他凝重的脸色欲言又止,直到替莫善单于包扎伤口的医奴下去后,才道“阿哈,大宣的定国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一来,西北军便变得这般难对付?”
莫善单于蹙沉吟了片刻,将手臂撑在案上坐直了身子才道“你有所不知,如今大宣的定国将军,正是当年将呼揭单于斩于马下的赫连家的后人。”
坐在帐中的将领们一听,顿时个个面露异色,有些似恍然大悟,有些又一脸茫然。
乌珠莫雅和两个较年轻的将领却并不知与呼揭单于有关的事,只得疑惑地看着他道“呼揭单于不是出征时病死的么?怎么变成是被大宣人所杀?”
提起这段陈年旧事,莫善单于冷笑了声,道“呼揭单于出征时根本没有生病,这些他的近身侍臣们都清楚,只是为了顾全他的颜面,才说他是病死的,其实他乃是被大宣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