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扬起唇角,不经意地松了口气,低语道,“你这样说话,倒是奇奇怪怪的。”
房相如看了一眼天色,对她道,“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她一听,立即不管不顾地缠上他的脖子,腿往他腰身一搭,赖着不走,道,“不要。我要在这里过夜。”
房相如叹了口气,“臣不是说了,不在朝朝暮暮……眼下并非好时机,也并非……合适之地。”
他说完有些难为情,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在宫里是断然不行的,若是在宫外,倒也无话可说。
漱鸢依依不舍,好不容易才亲昵一会儿,又要分别了,下次再见又要过多久?
“我会听话的,我保证。”
她说着,单手举起,对天发誓似的。
房相如苦笑一声,道,“这里没有宫人,你半夜若是醒了,谁伺候你去起夜?”
她一听,瞬间脸红了。这倒是有道理,她宣徽殿的厕床是很柔软舒适的,那样好的条件想来在中书省是没有。
她心一横,死死把着他的肩膀,固执道,“那你和我一起混进内禁!你扮成内侍,跟着我!”
宰相差点背过气,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扬声道,“叫臣扮成太监?臣可是宰相啊!公主忍心叫臣斯文扫地吗?”
漱鸢的膝盖不安分地溜到了他的腿间,扭扭捏捏起来,“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假太监呢?我今夜打发那些宫人都走开,我们一起睡……”
宰相上了公主的床榻,成了公主的宠臣,这说出去大概要成了香艳无边的风月之事了。
房相如感到腿间的中书君被她顶撞起来,于是抬手扒拉开她的膝盖,失笑着劝了起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转日你也睡不了懒觉,臣还得天不亮就偷偷出来,何苦?”
她被他说得也谨慎起来,反覆又问了几句,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于是忽然半起身,道,“我拿着你的玉香囊,夜半总是会想起来你。那你呢?我什么都没给你,你拿什么想我?”
他笑她的孩子气,“公主这个人,就够让臣想的了,不需要别的。”
她说不行,“必须得留下点什么,好让你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我,这样我才放心!”
大概是童年的空白太多了,母亲,父亲,兄弟姐妹,她得到的爱是如此的淡薄如烟,所以长大之后,她无时无刻的想要更为炙热浓烈的色彩,爱要爱的坚决彻底,颇有些独占的意味。
房相如诧异地看着她,认真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他明白她的这一点,所以每次都为她惊人的举动所震撼着,一如现在,他也摸不清公主到底要做甚。
她说,“你给我看看中书君我就走。”
嗨,原来还是这事情!
房相如不解,总觉得逻辑不对,于是眨眼问道,“你不是想留下点东西给臣作纪念吗?这又算什么?”
她笑了笑,“这样我就成了第一个看过你中书君的女子,你当然会想着我了。毕竟,我是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