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瑜轻笑了一声,他托着下巴,手中的长剑仍然抵在她脖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们都说我嗜血如命、杀人如麻,你就不怕我动怒,一剑杀了你吗?”
“九千岁不是草芥人命的人。”
喜欢吃栗子糕的人能坏到哪里去,沈郁心想。那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她不信。
“她们还说我面目丑陋、茹毛饮血,身上尽是血腥味,你觉得呢?”
沈郁闭着眼睛,轻轻摇头,“九千岁怎么会面目丑陋,九千岁摘了面具一定是顶好看的!”
她闭着眼睛一阵瞎捧,怪有趣的。
凤千瑜轻轻笑了起来,倒是收回了自己的长剑,重新放回剑鞘中,“小宫女,你刚来这宫里,你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等你知道了,就该怕我了……”
他倚着树干望向远方,长剑就放在他身侧,风起长袖,一身白衣无尘。
微风吹过他俊美的面庞,乱发与白玉交织成一幅画,那般干净明朗的少年,比这世间任何一种颜色都要明媚动人。
沈郁对他,真的怕不起来。
她每每看着他独自一人的时候,都觉得他像极了以前的自己,所以才会不去听那些流言蜚语,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沈郁忍不住对他说道:“我要是怕了九千岁,这宫里就没人给你剥板栗了……”
凤千瑜抬起的手顿了下。
“这世间总是以讹传讹,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去相信的,没有人会在意真相。”
“九千岁莫要因为这些气坏了自己。”
沈郁蹲了下来,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满满一盒的板栗,“九千岁,来吃板栗吧。没有栗子糕,好歹有板栗解解馋……”
凤千瑜看了过去,她蹲在食盒边上朝着他笑了笑,那满满一盒的板栗就像要把他空洞的心给塞满一样,驱散了周身的寒冷。
他伸手拿了一颗捏在手上,那外面的壳太硬了,保护着柔软的果肉,强行去破开只会伤了自己。
“诶诶诶,那个还没有剥,九千岁您吃这个,”
她叫住了他,把自己剥好的板栗递给了他,拿走了他手中的那颗。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她换板栗的时候,好像碰到他的手指头了。
“这些板栗都是开了口的,要顺着口子往下捏,板栗自然而然就开了,大人不顺着它的话,太用力去剥就会伤到自己。”
凤千瑜默不作声地吃着板栗,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给他剥板栗。微风鼓长袖,青天懒云起,这般燥热的天也觉得心都宁静了下来。
沈郁剥了几个,偷偷看了他一眼,感觉今儿穿白衣的九千岁看起来格外亲近,哪怕他把剑抵在她脖子上,她也不觉得害怕。
“九千岁,您今天怎么没穿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