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诶,”
修衡嘟了嘟小嘴儿,犯难地说,“我会的都给你讲了。别的,婶婶还没给我讲呢。”
三个男人都笑起来。
唐栩对程家父子欠一欠身,道辞后,抱着修衡上了马车。
父子两个目送马车远去。
借着路边的灯光影,程询侧头打量着父亲,犹豫片刻,问:“怎么了?头疼?”
“没事。”
程清远不想笑的,但修衡带来的愉悦还没散去,他笑了,语气也很温和,“只是稍稍有些心烦,为了老三的事儿。”
“哦?”
程询问道,“他怎么了?”
程清远便言简意赅地说了。
程询想一想,道:“要是这样,就让他学着打理庶务。您说呢?”
“……”
程清远转身,凝视着他,是不敢确信,他所说出自真心。
程询微笑,“庶务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不是没辙才碰的?让他历练一半年,有那个能力的话,日后便打理着祖上留下来的那些产业。”
府中的权利,他既然已经拿到手,自然不会转交给程谨,至于祖产,有程家子嗣打理,与管事打理并无不同。横竖到了年尾,他要看账册,谁也哄骗不了他。前世,程谨就管着家中庶务,倒是没出过岔子。当然,前世是父亲安排的,没他什么事儿。
“那自然最好。”
程清远背着手,缓步走向书房。
程询略一犹豫,跟了上去,知道父亲还有话说。
“我是想着,让他在府里有个事由,不至于吃闲饭、让下人看不起。别的也不指望他。”
“这样吧,您让老三明日上午到书房见我,我安排两个管事帮衬着他。”
“那就好。”
程清远停下脚步,望了望空中的下弦月,“没别的事了。你回房吧。”
程询称是,转身前道:“不是有方子么?让小厮抓药煎药去,当醒酒汤喝吧。”
程清远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我回房了。”
程询行礼,回往内宅。
程清远独自站在原地,许久。他在想:如果没有那个小人精,今日的程询,还肯这样安排程谨么?正如他,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他肯主动与之前恨之入骨的长子说起烦心事么?
应该是不能够。就算说,也不会这样说出口。
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就带来这样微妙的变化。
。
程询回到房里,见怡君正在裁剪衣料,不由打趣她:“白日里看书画画哄孩子,晚间裁衣服,有你这样儿的么?”
“怎么了?我就是这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