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不开,不由着恼,贝齿无声地磨了磨,没好气地瞪他。
程询适时地松开她的手。
怡君连忙收回手,指一指近前一个位置:“放这儿。”
程询不肯听她的,食指挑起钥匙环,再次递向她。
怡君瞧着运了会儿气,手势堪称迅捷地把钥匙拿到手。
他的手仍停留在先前的位置,有些无所适从似的。
她则趁机抬手打他。
他居然早有预料,成功地躲开了。
“……”
怡君把抽屉锁起来,咕哝一声,“幼稚。”
心里很怀疑,他小时候经常这样捉弄手足。
程询大乐,手又伸到她跟前,“来。给你打一下。”
怡君随手拿起一册书,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他轻轻一笑,“消气没有?”
刚刚生气了?那自己也够幼稚的。怡君无法,“坐下喝杯茶吧。”
上次问他喜欢什么茶,他说碧螺春、武夷岩茶、花茶都可以——口味迥异到这地步,也只有他了。两个丫鬟刚刚送进来的,是一壶碧螺春。
程询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
怡君则望向他带来的书箱,“给我的?”
“嗯。”
程询道,“一些闲书,有意思的地域治、棋谱、食单、养花之道。别的藏书日后再给你带来。”
“太好了。”
怡君唇角上扬,打开书箱,把一摞书籍取出,如获至宝。安置到书架上,她回身落座,与他闲闲说起这两日的事。
听说她正要着手的是用颜料调配出相宜的颜色,程询道:“这是熟能生巧的事儿,帮你反倒是害你。”
“我晓得。”
怡君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不会什么事都想要你帮忙。这类事也罢了,换了针线绣活,只能自己下功夫学,你就算有心,也摸不着门道。”
程询想一想,“令堂要你学针线?”
“是啊。那不是应该的么。”
怡君如实道,“以前学过,好歹有点儿基础,这两日真觉得很有些意思。”
程询放下茶盏,牵了牵唇,“这种话题,日后家母若不提起的话,你就别在她面前提。”
“为何?”
程询笑说:“听说家母嫁入程府的时候,舅舅特地给她物色了四名精通南北绣品的绣娘做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