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卿多看了说话的人一会儿,“哥,你长大之后,是不是想做锦衣卫?”
陆开林点头,“嗯。别的我都没兴趣。”
董飞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就不管不顾地倒下去,打了个滚儿,“那我长大以后做什么好啊?”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修衡哥要是从文,一定是状元;要是从武,一定是名将。”
董飞卿把双臂垫在脑后,望着上方,“我争不过,也不能跟他争啊。还有恺之,他也很聪明很聪明,跟修衡哥一样。他们不会走同一条道儿的,一定是一个从文,一个从武。要是那样……我还忙活个什么劲儿啊?”
陆开林笑出声来,“合着你是干什么都想拔尖儿啊?”
“对呀。”
董飞卿说,“不然多没意思。最要紧的是,我也做不了你们的左膀右臂。”
“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呀。”
董飞卿翘起了小二郎腿,“不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吗?我不听话,看什么都不顺眼,不给人添乱就不错了,所以只能单干。”
陆开林踢了他的脚一下,笑,“你就是欠摔打。”
。
先前程询派人传信回来,要三两天之后进京。这是他的习惯,不论何事,言辞间留三分余地,免得临时有事,让亲朋担心或是希望落空。
午后,侯夫人过来串门,与程夫人在东次间说体己话。
程询和修衡进到外院,齐齐跳下马。
修衡道:“您去给祖母请安吧,我派人去知会爹娘,然后看看您给我带回来的那些宝贝。”
程询颔首一笑,拍拍他的肩,阔步去往正房。
管家追上他,进到院门内,先一步跑去给程夫人报信。
“是真的?”
闻讯后,程夫人站起身来,惊喜交加。
“总算是回来了。”
侯夫人随之起身,想要当即道辞,却没料到,语声未落,程询已走进门来。
程夫人望着长子,一时间竟做不得声。
“娘。”
程询缓步走到母亲面前,跪倒在地,“孩儿不孝,离家经年,不曾服侍在您膝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夫人这样说着,泪水已经悄然滑落,她双手扶他起身,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瘦了。”
程询对上母亲痛惜的眼神,留意到她鬓角生出的几丝华发,心里亦是酸楚不已,面上却只能笑着,“连日赶路,着实不轻松。娘,晚间您可得给我做几道拿手菜。”
“好,好。”
程夫人这才想起身边的侯夫人,匆匆拭去面上的泪痕。
程询转身向侯夫人行礼请安。
侯夫人笑道:“令堂对你当真是牵肠挂肚,可之于社稷,你是有功之臣。我倒是满心巴望着家里出一个你这样的子嗣,偏生都不成器。”
既夸赞了程询,又变相地宽慰着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