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没动。
他不再逗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这样的静谧、亲近,使得呼吸相闻,使得她可以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他怀抱的温暖、好闻的气息萦绕着他。
他的衣物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是那种阳光与风交织的气息,很好闻,很干净,让她的心慢慢变得安稳、平宁。
程询见她平和下来,拉过她的手臂,让她环着自己。
怡君开始只是虚虚地做个样子,过了一会儿,手臂落到实处,抱住他的同时,轻声问道:“我等会儿就走吧?不能耽搁你太久。”
应试的人们,真有用功到悬梁刺股地步的。
“不用。”
程询说,“该用的功,在乡试之前那些年里,都用完了。”
“来日要是考得不如你预期的好,可不能怨我来给你添乱。”
怡君转了转脸,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粗布做成的深衣,比之她最常接触的绫罗绸缎,自是多了几分粗粝。
“巴不得你每日都能来。”
程询笑道,“怕不怕我名落孙山?”
“那是你的事。”
怡君笑说,“在我,怎样都好。可我知道,你既然下场考试,就想考出个好名次。”
不然的话,仅凭次辅的地位、早就获封的抬高身价的爵位,便足以让他不通过科举步入官场。
“没错。”
程询抚着她的背,“我想赚一份最好的前程,让娘和你享有。”
“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出色的。”
她说。
“满打满算,一个多月之后见分晓。”
二月初九开始会试,三月十五举行殿试。他抚了抚玉牌,“戴着它,好运气一定更多。”
怡君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请老师傅刻‘金榜题名’了。”
程询闻言笑起来,“难为你想得出。”
怡君笑得现出小白牙,“这样吧,你搬回家中之前,我得空就唤阿初给你送些点心过来。”
“行啊。”
“饭菜没法子给你送来,天冷,到这儿就凉了。”
怡君抬头看着他,“你好生照顾自己,下次再见到你,可别是又瘦了。”
“是心疼,还是怕我瘦的没法儿看?”
他问。
“……都有啊。”
怡君笑说,“我其实很虚荣的,恨不得一些人看到你就妒忌我的好运气。”
停一停,目光一转,“这样的人,现在就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