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打开第一层抽屉,有几枚珠花首饰,打开旁边那个,却端端正正地放着个精致的方形檀木匣。
木匣打开,里头只有一层明黄的锦缎,空无一物。
春日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面露思忖之色,便道:“怎么了?”
“这里的东西呢?”
无奇问。
身后的宫女忙道:“这是、是之前方奉仪送给我们娘娘的珍珠项链匣子,娘娘很是珍爱,平时都不戴,只有在要紧时候才戴,不在这里的话……也许是戴出去了。”
她生怕被人以为失窃或者监守自盗,所以说的很详细。
“怎么样才算要紧时候?”
无奇笑问。
“就是、就是太子妃娘娘设宴,或者要会客的时候。”
无奇把盒子合起来放好,回头悄悄地靠近春日耳畔:“还有,就是见自己心上人的时候。”
春日正全神贯注,没想到她竟这样,只觉着一股湿润的气息扑在耳朵上,顿时脸就有些发热了。
无奇正要走,忽然回头看宫女:“辛美人身亡之时,可戴着项链?”
小宫女满脸茫然,仔细一想,试探着说:“奴婢不记得了,像是……没有?”
无奇也并未追问,转身往外去了。
春日愣了会儿,手指轻轻地在脸上抚了抚,才急忙抬脚跟上。
离开广德殿后天已经暗下来了。
春日走到无奇身旁:“宫门很快就要关了,今晚上若是留在宫内,如何?”
本来这件事是她做主的,毕竟她要无奇留,无奇自然插翅难飞,可不知为什么,竟很想得无奇的意思。
无奇点点头:“也好。如今王爷还在内务司呢,那种地方实在委屈了他,该及早让他脱困才好。何况这案子耽搁下去指不定又怎么样……”
她说到这里,望着眼前逐渐略显朦胧的亭台楼阁,却又转忧为喜:“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倒也没有谁能有这种机缘,可以在皇宫大内过夜。”
春日望着她乍忧乍喜的神情变化,心中实在疑惑,她自忖也不是个蠢人,虽年纪不大,但经历的足够丰富跟沧桑,一双眼睛也是很能差别忠奸贤愚的,洞察人心,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但是在面对这位太学生的时候,却总觉着像是雾里看花,很难猜透对方的心思跟意图,以及行为。
可越是如此,越觉着难以放弃。
像是仰头看的那轮月,遥不可及,但也不妨碍对她的仰慕跟喜欢。
春日本想劝无奇,天已经黑了,这会儿就算去御花园跟水榭,应该也寻不到什么,不如明天再去。
可无奇若是能听她的劝,大概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春日只能舍命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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