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殷先前的士气不过是一种假象,这些时日一连串的打击,粮草被劫、一整队士兵或死或瞎、上千人去搜捕罪魁祸一无所获……再加上在边城时遭遇的那场大火,每个人心里都早已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这段时间,季浮沉他们所作的一切,就像是在给这粒种子不断浇水。今日阵前那一幕,令北殷士兵心中那粒种子彻底破土而出,极疯长,顷刻间就将他们伪装的士气击垮了。
两军对垒,士气向来是此消彼长。
北殷士兵大溃,祁州营反倒士气大振。
后头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当日,北殷大军溃败撤退,却不知祁州营早已派人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设了埋伏,因此他们撤退的路上又折损了不少人。祁州营乘胜追击,将北殷打得丢盔弃甲。
两国交战至今,今日是北殷最狼狈的一日。
战后的庆功宴,周岸和季浮沉找了个借口躲去了庄子里。
最后是赵路和侯东代表凤鸣寨接受了嘉奖。
“我听段青说,九爷打算让祁州营将养些时日,明年开春一举打回边城,将边城再夺回来。”
季浮沉坐在桌边吃着刚出锅的点心,“到时候咱们再去一趟边城,偷偷把从北殷粮队里弄来的这些粮食送给祁州营做军粮吧。”
周岸伸手抹去了他唇角的点心渣,点头应道:“都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今祁州算是太平了,找机会让大伙儿再搬回寨子里吧?”
“嗯,我看他们在城里住着也不自在。”
周岸说。
“回头见着章大当家朝他提一句,就说此番凤鸣寨有功,让他给大伙儿请功,将衙门里那些被冤枉的案底都消了,免得将来寨子里有孩子考科举受影响。”
“行。”
不管他说什么,周岸都只管耐心应了,丝毫没有异议。
“荣宝呢?”
季浮沉问道。
“刘管事带他去后院看猪崽去了。”
“不行这次回去,咱们也养上一窝猪崽。”
“咱们现在可不愁吃了,你就不能清闲一点?”
“也是。”
季浮沉一手撑着下巴道:“往后寨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干吧,咱们干脆带着荣宝出去游山玩水,玩上个几年再回来。”
季浮沉语气轻松,语气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但周岸能感觉到,自从来了庄子里之后,他其实一直有些不安,尽管他努力想把这种不安隐藏起来,可还是没躲过周岸的眼睛。
“行,不如咱们明天就出。”
周岸拉住他的手道:“你想先去哪儿?要不要去豫州,拜访一下我之前朝你提过的那位故交。”
当初周岸并不知道季浮沉的本事,怕自己护不住他,便想着将他送到豫州避开乱世,不过季浮沉拒绝了。
“我去收拾东西。”
季浮沉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