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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谁在墓里(第3页)

她再定睛看看这几个人,现那个中年女人的头也是盘成髻的,髻边戴着一些闪着亮光的头饰,中年男人的脑后却拖着一根尺把长的辫子,现在是冬天,男人头上戴着一顶暖帽,不管是中年女人还是男人以及那个女孩,他们穿的棉袍都显得肥大而臃肿。。。。。

蒋凌菲心里一惊,她看过一些古代电视连续剧,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虽然不似电视剧中人穿的那般华丽,但服饰分明是明朝或清朝人的服饰。她试着动动身子,身子有感觉,而且头还在疼,她一下明白过来,这不是在做梦,她穿越了,她现在置身的年代属于明朝或清朝。

蒋凌菲不是一个想入非非的女孩,她是具有现代科技学识的年轻人,她相信科学,以前对穿越之类的小说看得不多,更没有兴趣,她的兴趣点是自己的计算机专业而不是社会八卦。但这个相信科学的年轻人现在却从一个高度文明的时代穿越到了传统农耕时代。她感到震惊,想起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监视器突然出的刺耳尖叫声和屏幕上乱窜的波纹,还有主刀医生“完了,完了”

绝望的喊声,她心里忽然明白,肯定是自己在手术台上生了意外,做脑机接口手术的蒋凌菲在手术台上死了!但在濒死的刹那间,她的意识却又附着在了另外一个朝代女孩身上,她用这个女孩的肉体复活了!

人都是有意识的,人的意识能穿越!原来小说里的穿越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只是不敢想象,自己死后也变成一个穿越人。献身科技,原本是要入虎穴得虎子的,没想到虎穴里是一头公虎,自己不仅没有得到虎子,反而被虎吃了!

对如此结局,蒋凌菲感到非常惶恐,她对现在所处的时代和环境一无所知,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甚至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只身一人被定格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以后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一种生活?自己的人生会有怎样的结局?大脑里一片茫然和无措。

先要搞清楚自己身处什么朝代,蒋凌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两个女人的饰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倒是那个脑后拖着一条尺把长辫子的中年男人,那型说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脑袋前额剃成秃瓢,露出光溜溜的头皮,脑后却留下一个铜钱般大小区域的头,再将这些头编成辫子,那辫子拖在脑后就像一条老鼠尾巴,又细又长。一个男人脑后拖着一条细细长长的辫子,那模样看起来有多酸爽就有多酸爽。林月恍然,男人的这种型,只有清初才有,这种型的名称叫做“金钱鼠尾”

“金钱鼠尾”

见蒋凌菲盯着他的头看,男人显然对这种型也是不习惯的,就下意识摸摸头顶,尔后又向蒋凌菲瞪眼,看什么看,要不是当今朝廷留不留头,我才不愿意剃光前面的头呢!蒋凌菲立马就明白了,留不留头,这是清初朝廷对汉族男人要求剃易服,不服就砍头的剃令。这段历史,是蒋凌菲在读初中时就考过的一道题。

但“金钱鼠尾”

说的当今朝廷是谁在当皇上呢?因为中国这段历史是非常混乱的阶段,清朝军队明朝军队民变武装外国侵略,多方势力混战,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明朝灭亡了,清廷的多尔衮黄台吉轮番带军继续鏖战,明朝十万皇族惨遭屠杀,更别说普通老百姓,自然灾害鼠疫流行社会动乱叠加,中国人口损失一亿多。清廷夺取政权,鲁尔哈赤建国,黄台吉继位,多尔衮辅政,后金大金大清不断更改国号,这个时期准确来说,应该是什么时期?林月看着眼前的人,除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两个中年男女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敌意。

蒋凌菲不再理会“金钱鼠尾”

,问床边的中年女人,你是谁?中年女人胖胖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伸出胖手,啪的一声打在蒋凌菲脸上,蒋凌菲脸上顿时出现几道红痕,她本能的捂住脸。蒋凌菲生前是家里的独生女儿,父母宠溺像个心肝宝贝,她从来不知道挨打的滋味,现在猛不丁被人打一巴掌,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中年女人阴阳怪气的说,你不认识我!难道要我认识你?她指指身边的那个“金钱鼠尾”

,你敢说不认识你哥?

蒋凌菲捂着脸,瞪大眼睛,她还没有从被打的屈辱中醒过神来,倒是床边站着的女孩说,他们是你的哥哥嫂嫂。蒋凌菲懵了,我有哥哥嫂嫂?不过,看哥哥嫂嫂的表情,两人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特别是那个中年女人,眼里喷出的怒火像一杆喷火枪,恨不得一把火将蒋凌菲烧成灰。蒋凌菲一脸懵逼,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嫂嫂?他们对我怎么是这种态度?

蒋凌菲挨了打,不能就此罢休,就瞪圆双眼怒斥中年女人,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要打我?中年女人一听,愣了一下,长嫂为母,母亲打女儿有问题吗?再说,平日的小姑子是个温柔老实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居然敢对兄嫂怒目圆睁,敢顶撞嫂子?

中年女人看见床边不远的一个深桶花瓶里插着一把鸡毛掸子,就一把抄起鸡毛掸子,女孩一看,一下将蒋凌菲紧紧抱住,拼命哀求,不能再打小姐了,小姐被撞伤了,不能再打了!中年女人见女孩护着蒋凌菲,就将怒气泄在女孩身上,蒋凌菲只听见鸡毛掸子伦得呼呼响,她能感受到女孩瘦削的身子随着鸡毛掸子的呼啸声在拼命颤抖。“金钱鼠尾”

许是看不下去了,将胖胖的女人拉开。

中年女人将鸡毛掸子狠狠掼在地上,对蒋凌菲呵斥,你不要用寻死来威胁我们,你死了关我屁事!要死,到你婆家去死!

“金钱鼠尾”

没说话,哦,现在蒋凌菲知道了,这个“金钱鼠尾”

是她哥,她哥满脸怒气转身就走了。嫂子狠狠地瞪着还抱着蒋凌菲的女孩,说好好看着,再出事,看我不打死你!说完也怒气冲冲走了。

女孩见两人走了,放开蒋凌菲,站在床边期期艾艾哭起来,边哭边说,小姐,我们怎么办呢?蒋凌菲这才认真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孩,女孩看来哭了很久,哭得两只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杏子。蒋凌菲想起女孩为她挡鸡毛掸子的义举,心里很是感动,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被哥嫂嫌弃,但却有人在护着她,以后倘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眼前的这个女孩。

蒋凌菲问她,你是谁?女孩一听,哭得更加伤心起来,小姐,你连莲儿都不认识了吗?你真把自己的头撞傻了吗?

蒋凌菲皱眉问女孩,你叫莲儿?女孩止住了哭声,赶紧点头。

蒋凌菲又问,我叫什么名字?莲儿愣了一下,说你叫林妹妹。蒋凌菲一听她的名字叫林妹妹,顿时就一脸黑线,哭笑不得,我穿越过来成了林妹妹?真是不可思议呀!

我的名字叫林妹妹?蒋凌菲很懵逼,反问一句。莲儿心里想着,小姐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吗?她真的是将自己撞傻了呀!不过,至于小姐叫什么名字,连莲儿都得想想。因为这么多年来,家里人都叫小姐的小名林妹妹,至于小姐的尊姓大名,没人叫,也没人提起过,时间一长,小姐的名字就被人忘了。不过,莲儿现在想起来了,小姐名字叫林月。莲儿说,小姐的名字叫林月,但大家都叫你林妹妹的。哦,原来如此。蒋凌菲释然。女孩未嫁前,在娘家都是只叫小名的,自己的小名叫林妹妹,大名叫林月。

蒋凌菲摸摸疼痛的额头,额头上缠着一条白布,白布里面鼓起一个小孩拳头般大小的包,额头显然破了,白布上瘀湿着一层殷红的血渍。蒋凌菲觉得有些奇怪,记得做手术的时候,自己被开刀的部位是右侧颅骨,现在开刀部位不痛,怎么额头上却肿起一个大包?头上的疼痛感不是来自做手术的部位,而是来自额头上的这个大包。

蒋凌菲摸摸额头上的包,对莲儿说,你不要总是哭,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忘记了,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现在在哪里?我额头上怎么会有一个包?林月摸着额头上的包,好痛!林月想起那个着名的终极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个终极三问现在不是哲学问题,而是自己的现实问题。

莲儿眨眨眼睛,欲言又止。蒋凌菲心里着急,催促着莲儿,你快说呀!是怎么回事?莲儿咧咧嘴,小心翼翼的说,小姐知道了嫁妆的事情,和大少爷吵了几句,小姐可能是一时气愤难耐,一头撞向墙壁,撞得太狠,当时就没了呼吸,大家以为小姐撞墙死了,我们正在嚎哭喊叫,谁知小姐又活过来了。

撞墙?蒋凌菲心里很奇怪,我为嫁妆的事情撞墙?蒋凌菲自小就有很强的独立性,最瞧不起的就是依赖别人生活,她在前世无论是读书还是找工作,都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怎么穿越到了清初,自己却为了嫁妆撞墙寻死?

只听莲儿又说,我家老爷太太都死了,现在小姐没有了嫁妆,就没有人为小姐做主了。

你家老爷太太都死了?蒋凌菲瞪大眼睛问莲儿,莲儿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说我家老爷太太就是你的爹娘呀!你的爹娘都死了!小姐没有了嫁妆,也没有了爹娘,就没有人为小姐做主了。

蒋凌菲一听,顿时感到头皮一阵阵麻,我的爹娘死了?她更加急切的盯着莲儿,莲儿擦擦眼泪,哽咽着将小姐的身世断断续续说给蒋凌菲听,蒋凌菲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了宿主的大致情况。

第二章

林月嫁了

蒋凌菲的宿主姓林,单名月,林月的爹名叫林绍良,林绍良善经商,在仓西县城颇有名气,不仅家有良田三百亩,县城里还有一个绸缎庄和一个粮店。林绍良生有一儿一女,长子名叫林廷献,娶了李家的女儿李元碧,林廷献生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的年龄比小姑子林月只小了两岁,林月是林绍良夫妻俩的老来得女,自小得到父母的百般宠溺。

仓西县城另有一户人家,姓曹,老爷名叫曹金全,林绍良与曹金全是穿开裆裤时的小,两人不仅在感情上亲如兄弟,两家的经济条件也是旗鼓相当。曹金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曹家武娶了姜家的女儿,小儿子曹家文也是曹金全的老来得子,还没有婚配。曹家有儿子未娶,林家有女儿未嫁,曹家请人看了曹家文和林月的生辰八字,曹家文属金,林月属水,八字显示“水金夫妻坐高堂,钱财积聚喜洋洋”

,男金女水是大好姻缘,门当户对的两家就商定待林月及笄后就成亲。林绍良为女儿定了亲事,还为女儿早早备齐了丰厚的嫁妆,五百两纹银用红纸封好,全套楠木家具全部打包,四季衣物服饰够林月穿一辈子,锅碗瓢盆之类的居家日用品一样不少,这些东西全都包装保管起来,只等曹家文娶亲那天随女儿抬进曹家去。

除了丰厚的嫁妆,林家还将莲儿作为通房丫头一并陪嫁过去,这样就为曹家省了纳妾的银子。林月一听莲儿是通房丫头,就觉得很奇怪,丫头就丫头呗,还通房丫头,这是什么意思?莲儿一听林月问通房丫头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就红了。莲儿比林月长两岁,男女之事她比林月清楚,对小姐提出的这个问题,莲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月看见莲儿红了脸,倒是感觉蹊跷和奇怪。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问题,问题是林月怎么会为嫁妆的事撞墙?

莲儿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着后来生的事。原本只等两家约定办喜事的日期,但天有不测风云,林绍良突急病不治身亡,其妻林杨氏原本就卧病在床,经受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丈夫一命呜呼,不到一个月,林月就失去了爹娘,林家由林月的哥林廷献当了家。

莲儿讲到这里,用探寻的眼光看着小姐,她希望小姐从她的讲述中恢复记忆。看着小姐焦虑的表情,莲儿安慰小姐说,老爷去世前就将曹老爷子请来,说自己可能要死了,老爷就将小姐托付给了曹老爷子,曹老爷子当着老爷的面表示,一定要待你如自己的亲闺女。你还在曹老爷子面前当着老爷的面以干闺女的名义,给曹老爷子磕了头,喊了干爹的。

蒋凌菲一听,心里不由得对林月的爹产生了感激之情,林月的爹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自己的好朋友,以后女儿的公爹,这样,林月既是老爷子的儿媳妇,又是老爷子的干闺女,林月的爹临死前为林月考虑得如此周到,真是一个好爹!

在感激林月爹的同时,蒋凌菲对曹老爷子也产生了好奇和好感,这个曹老爷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既然林月的爹和曹老爷子是好朋友,曹老爷子的为人应该也是不错的。

莲儿轻轻叹口气,说安葬你爹娘不久,你的未婚夫曹家文突疾病卧床不起,曹老爷子请来一个老相士为曹家文测吉凶。老相士看了曹家文的病,说曹家文印堂黑,两眼无神,他的运道被黑气笼罩,噩运即将降临。。。。!老爷子和大娘一听,都大哭不止,老爷子问老相士,有无解救办法。老相士说,曹家文的运道被黑气笼罩,这黑气最怕光,白天有太阳,黑气出来不了,但晚上黑气就会作祟。

老爷子心里急呀,问晚上的黑气怎么才能驱散?老相士说,黑气怕光,只有晚上的月光或灯光才能驱散黑气。大娘一边哭一边说,不是每天晚上都有月亮的呀!我儿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该怎么办呀?没有月亮只有点灯才有光,那得费多少灯油呀!

老爷子突然想起林月的名字,林月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月字吗?老爷子灵机一动,赶紧问老相士,名字里有月字是否算有月光?老相士愣了一下,说驱散曹家文黑气的那一番话,他原本是要推销灯油的,打的是长期卖灯油的准备。老相士的儿子开着油坊,油坊主要销售灯油,他说只能买他专门为曹家文驱散黑气施了法术的灯油才能辟邪,而施了法术的灯油只有他儿子的油坊才有,抱恙之人为了保命,那油再贵,需要量再大,也是要买的,老相士用这样的方式卖灯油,屡试不爽,赚的钱也是可观的。

老相士正在想着怎么应对老爷子的问话,老爷子如梦初醒般的一拍大腿自己下了结论,赶紧将林月娶进门,一来为曹家文冲喜,二来为曹家文照明。大娘一愣,突然觉得老爷子太有才了,这种一箭双雕的事都想得出来。大娘擦干眼泪,对老爷子的英明决策表示举双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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