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女人对于这种整数的年龄都很敏感的,齐言也就是能这么直接问她,他要是问其他女士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讨打的。
“还有七个月呢。”
齐诺语气不好地说,“怎么,齐言先生有何高见?”
“不敢不敢,我没有什么高见,就是有点疑问。”
齐言说,“你们俩认识了二十四年,谈恋爱谈了六年,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不知道我们两个有多忙吗。”
齐诺说,“哪有时间搞婚礼啊。”
“都是借口。”
齐言哼哼道,“我看啊,是克莱德一直没求婚吧。”
齐诺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对了吧。”
齐言说,“要不你求婚吧,我估计他肯定能答应。”
“你怎么忽然这么热衷于我们两个的事情了?”
齐诺扬起眉毛,“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你小的时候对他猛翻白眼的阶段。”
齐言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我博士班的同学都结婚了,人家二十年孩子都生了四个,你什么时候生个小宝宝啊?”
他说,“我还想当舅舅呢。”
“我还想当姑妈呢。”
齐诺说,“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结婚?”
“我倒是处过不少女朋友,可真的没有哪一个能让我更深层次的动心。”
齐言叹息道,“感情这事情又强求不来,也不能怪我。”
“有道理。”
齐诺认同道,“说不定以后我孩子都会说话了,你也找不到老婆。”
……齐言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像被捅了几刀。
“对了,你知道咱爸妈要复婚了吗?”
齐诺说。
齐言不知道,但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俩的父母,真是万里挑二的奇葩。他们完美的诠释了‘相爱相杀’是什么意思。
齐清之和周亦相识于一场商业纠纷,他们同时看上了对方的优秀和傲气,也确实度过了几年甜蜜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两人的性格实在是太相同太针锋相对,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在商业上又是竞争对手,所以开始相爱相杀。
两人互相斗了十年多,终于在儿女成年后离婚,然后继续光明正大的斗,直到周亦转行。两人不在工作上见面,就肯定不会主动联系彼此,但为了齐诺齐言,他们两个人一年怎么也得见一两面,自然是明里暗里地互相斗嘴。
可要说他们真恨彼此吧,也不是,就是都太要强了而已……不管嘴上怎么嫌弃对方,他们在配合上、一致对外上却又出奇的默契。
这些年来,齐清之和周亦都没有找过其他人,说实话,他们也看不上其他人。
本来这两人说不定会傲娇一辈子,结果,齐清之的事业上出了大问题。齐清之所在的行业早在几年前就在逐渐衰退,齐清之手下养了那么多员工,他无法狠心抛弃他们,于是赌上了自己所有的资产,进行了一次十分冒险的投资——很明显,他失败了,立刻欠了无数的债款。
齐清之那段时间颓废得不行。克莱德有钱,但齐清之这种有傲骨的人,怎么可能管自己的小辈借钱?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齐诺和齐言只是知道他亏了点钱,却不知道他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齐清之没告诉其他人,也没告诉周亦。
结果,在他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周亦出现了。刨去为自己公司的紧急情况而存的一笔钱之外,她把自己这二十年来所有的积蓄全给齐清之了,让他拿她的钱翻身。
齐清之本来以为周亦是来嘲笑他的,毕竟他们互相较劲了这么多年。可当周亦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送给他,并且罕见的没有落井下石、并且激了他一句之后,两人似乎又开始旧情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