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太太瞪圆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
“总之,路谦算是彻底起来了。咱们家呢,简单的说,就算老太爷百年之后,我也不打算分家单过了。”
“那当然不能分家!”
程大太太猛的起身,又因为起身太快脑子有点儿晕乎,赶紧又扶着脑门坐下了,“还有一个事儿,原先我不打算同老爷您说的,就是咱们过继的那个女儿,她可能动了旁的歪心思,起了当妾的念头。”
“胡闹!!”
程大老爷勃然大怒,跟一头困兽一般的在房内来回打转,半晌才道:“赶紧给她说一门亲事,在咱们动身之前,就给她嫁出去。”
这就很离谱了,路谦的婚事是在今年秋日里,本来他们就要在下个月启程出发前往京城了。眼下又因为他突然升官的缘故,恐怕得早点儿进京了,也就是说,快的话这个月的月底就要启程了,这哪里来得及?
但程大太太不敢说。
她思量了一下,倒是另有了一个主意。
其实,因为这个女儿是过继来的,他们早先就是很认真的挑选过的。除了容貌身段之外,人品也是有所考量的,太糟糕的肯定不能要啊!
等过继之后,程大太太更是亲自上手教养,必须让她对程家产生感情,要不然等她以后嫁给了路谦,不为程家打算、不帮大房说话怎么办?
总之,成效还是有的。
就是谁也没想到,路谦会跟京城高官的女儿定亲……
“我明个儿回一趟娘家,谦哥儿升官这种大喜事儿,总归是要跟我娘家哥哥说一声的吧?还有,我侄儿也倒是说亲的年纪了,我嫂子前头还让我帮着相看一下,我倒是觉得……老爷你说呢?”
“成!”
程大老爷压根就不在意这个过继来的女儿如何,哪怕这几年的教养也是程大太太在做,他跟这个女儿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得了肯定后,程大太太就忙活起来了。
启程前往京城,包括临走前的收拾行李,以及一路上的打点,都有人帮着操持,并不需要程大太太亲自过问。至于因为路谦突如其来的升官,要不要加重赠礼什么的,这个完全可以在路上慢慢讨论,毕竟他们肯定是坐船北上的。实在不行,也可以去京城再买,或者直接给金票银票就好了,以程家对路谦的了解来看,搞不好他更喜欢直接一点儿的东西。
总之,程大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敲定了她娘家侄儿和她房中过继来的女儿的婚事。
别说当事人本身了,连二房都惊呆了。
这什么时候说的事儿啊?
但甭管怎么说,这年头的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大房的姑娘本身都没说什么,二房这边惊讶归惊讶,也没立场开口。
当然,就算程大太太的速度极快,那也没可能在临行前就把女儿嫁出去的。因此,最终成行的只有大房的夫妻二人、二房的夫妻二人并两位少爷,以及上了年岁的程老太爷。
大房过继来的女儿要忙着绣嫁妆,她的亲事定在了来年的开春。大房其他的妾室和庶出子女,当然也没办法成行,只能老实待在家中。
如此这般,路途上费了一些时间,到了八月初,程府一行人顺利得抵达了京城。
程府在京城就有别院,以前是故意让程大少爷去路谦跟前晃悠的,这才说什么老宅子年久失修什么的。但这一次,因为是一大家子过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都去路府借住,因此他们齐刷刷的去了前阵子刚翻修一新的程家在京城的别院。
到达了京城后,坐不住的程表哥立马出去打听了一番。
于是,程府上下就知道了,本月有经筵大典,康熙帝命大学士一下侍班。而路谦本人,除了詹事府少詹事的官职外,还兼经筵日讲官一职。
总结一下就是,路谦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叙旧联络感情一事就免了吧,只怕等真正见面,要到他成亲的前几日了。
程二太太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自己的娘家侄儿了,不过她是个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只道千万别打扰路谦办正事,反正人都来了京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终于,路谦的任务告一段落,也不是说他真的就忙完了,而是康熙帝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人家要成亲了。
那总不能成亲前一天还在忙于公事吧?假如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那康熙帝自是不会放人的。但眼下嘛,还是应该对心腹大臣好一点儿。
于是,路谦得以在自家摆宴,宴请姑母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