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不走,”
贺穆说着,在北歌身旁坐下:“我替你守着箫儿,你乖乖睡觉。”
她急忙摇头:“陛下怎能守夜?”
“我若不守夜,便是你守夜,你若因此累病了,便是要我寝食难安。”
他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细发:“听穆哥哥的话,我命人备了热水,你梳洗好便去偏殿休息,你若怕我劳累,你便守着下半夜,换我去睡。”
他话音刚落,便有仆人抬着热水送入浴房中,他见了便不停的催促她去沐浴。
他见她不动,直接拦腰将她从床榻上抱起,一路抱到浴室门前,他脚下的步伐停住,他俯在她微红的耳畔轻问:“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北歌面色发烫,急忙摇头:“不要…不用了。”
“那自己进去了?”
他又问。
这次她匆忙点头。
他笑了笑,将她放下,眼见着她虽不情愿仍乖乖入了浴室。他一边吩咐侍女进去伺候她沐浴,一边命人去煮安神茶想让她睡前喝下,她喝了这个,若无人强行唤醒她,基本上可以安稳睡到明天早上。
***
北箫在次日一早醒了,他看着床榻前,闭目坐在椅子上的贺穆一愣。
贺穆闻声睁开眼,他见北箫醒了,立即命人去唤太医,清早上,他的嗓音低低的,带了些许沙哑:“身上可觉得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北箫看着贺穆眼底布满的红血丝,心头一时间千回百转,他早知道贺穆对他们姐弟二人恩重,却不想,贵为南齐天子的他,竟在自己的病榻前守了一夜,感激的话北箫一时说不出口,他醒后的第一句只问:“姐姐呢?”
“她守了你许久,被我劝回去睡觉了。太医很快就来,若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告诉他们,朕让他们用最好的药材。”
这次昏迷醒来,北箫只觉身上是从未有过的乏力,他听着贺穆的话,不由得问:“穆哥哥,我是病了吗?”
贺穆闻言一顿,他只道:“你只是过于劳累了,吃些滋补的药材,很快就会好。”
太医院院首急急赶来,他再次替北箫诊了脉,又询问了些症状,最后按照贺穆的吩咐,不许向北氏姐弟透露病情,只推说是过于劳累所致,要多加休息。
院首提着药箱退下后,贺穆又坐了坐,就快到上朝的时辰,他将近身的赵元吉留下照顾北箫,又吩咐人不许吵北歌休息,接着带着三两侍从离开了疏光殿。
勤政殿,院首早早等候在殿内,见贺穆赶来,急忙行礼。
贺穆免了院首的礼,他走到御椅上坐下,似有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院首今早去疏光殿诊脉时,瞧见贺穆的面色便有猜测:“陛下可是一夜未睡?”
贺穆点了点头,他侧头吩咐人去准备提神的茶,接着询问殿下的院首:“箫儿的病,可确定了?”
院首闻言神色略有凝重:“臣方才询问了箫公子的一些症状,按照臣这数十年的经验,基本可以确定此症与当年姝怀太妃的病症一致。”
贺穆的心一瞬沉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事,仍是发生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可研究出治疗之法。”
当年姝怀太妃病势汹汹,又逢太医院束手无策,不过半年,尚不到四十岁的太妃便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