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看着北歌递来的粥,心头一动,他抬手接过,不由道:“你忙着箫儿病,就不要再记挂着我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吃什么都好。”
北歌听着,耳朵微红,她勾唇轻弯,接着说:“我方才已经请赵公公提前回龙晨殿燃了安神香,穆哥哥用了早膳就赶紧去补觉,你熬了一夜,又坐了一早上的朝堂,定是要累坏了。”
“我原还想在你这偏殿睡上一觉,你既提前吩咐了赵元吉,我就回寝殿去睡。”
他喝着喷香软糯的粥,吃着她亲手夹给他的小菜,彻夜的疲惫,在此刻纾解的荡然无存。
北歌听贺穆打算去偏殿小睡,面上隐隐的红了红,她昨夜方在那里睡过,于情于理或者按照规矩皆是不合时宜的。
贺穆有心如此,他说完眼见着北歌的面色红了,他不动神色的暗笑,接着又说:“歌儿如今不许我在偏殿睡,那若日后行了封后大典,歌儿可是许还是不许?”
她听了他的话,面上的红晕便藏不住了,她夹了一块酥皮春卷放到他碟子中,似是堵住他的嘴。
“我还没答应呢。”
她低低的嗔怪着。
他闻声挑眉:“不答应?”
她暗咬了咬唇,寻了理由搪塞:“那要等箫儿病好了再说。”
他听着她的话,面上原本的笑意不由慢慢淡了下去,她说者无心,他命太医院向她瞒着北箫的病情,她现下许以为箫儿的病,不过七八日便能好的彻底,可是他却清楚,这病医治困难,日后甚至可能还要前去大周救治。
他一时再无心同她言笑调侃,默默的吃饭,方才还觉得美味的饭菜,现下竟漠然无味。
北歌原本就害羞提及此事,见贺穆不开口了,她并未多想,也暗暗松了口气。
贺穆吃过饭后,又看了看北箫,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回了龙晨殿休息。
北箫觉得身子疲乏,猜测自己许是前一阵子练习骑射用力太过,他躺在床上休息,同北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北歌在他床榻前搬了个圆木凳子,她陪坐在他身边给他绣荷包。之前绣的那个被贺穆要了去,方才他提及要从寝殿中选几个给北箫送来,北箫知道一个荷包虽小,可也是御赐之物,用起来,旧了坏了都不方便,他也知贺穆不会在意这等小事,但是南齐皇宫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瞧,他不想落人口舌,平白给姐姐和陛下惹麻烦,便辞谢了,笑说也想要姐姐亲手绣的。
北歌当时站在一侧,听进了耳朵里,现下便拿了针线锦缎开始绣了起来。她刚开始勾勒花样轮廓,还未想好要绣什么动物上去,便问身旁的弟弟:“你喜欢什么?我试着绣给你。”
“只要是姐姐绣的,我都喜欢。”
北箫即便躺在床上休息,也命人拿了本兵法来看,因家中出事,他沦为奴役,那两年落下了不少功课,如今要尽快补回来,他听见她的询问,放下书,想也不想的笑答。
北歌听了不由一笑,直道:“就属你嘴甜,姐姐之前绣了鹤,却被陛下称是麻雀,那姐姐绣两只麻雀吧,说不定会传神呢。”
“都听姐姐的。”
他见她笑了,也跟着笑,却突然觉得腔中难受,他顾及着姐姐在身边,想压抑却压制不住,还是咳出声来。
北歌听见北箫的咳声,一瞬紧张起来,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连忙将一旁备好的温水递上去:“怎么样?难受吗?要不要唤太医来瞧瞧?”
北箫喝了口水,他怕北歌担心,面上笑着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接着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再等一等,太医也快来了。”
他生病后,贺穆命院首一日三次的来请脉,如今快到中午,想必院首一会便到。
北歌看着弟弟的面色,总觉得不似太医说的那般轻巧,可她又不敢多心,非要说自己的亲弟病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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