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处决,白寒之闻声正要拱手接命,便听方才一直低着头不肯出言的兵士,直起上身朝萧放的背影喊:“你凭什么杀我们?你为了一个女人都可以不顾文将军的死活,不顾万千将士的死活,凭什么还让我们效忠于你?”
白寒之闻言面色微变,他下意识看向萧放。
萧放脚下的步伐停住,他转过身,眯眸上下打量那兵士片刻,反问:“为了个女人?”
“对!和安郡主偷盗兵力部署图,害死了那么多将士,你明发通缉令,暗下却私藏着她。”
萧放听见质问,面上不见一丝波动,反倒唇角生了几分笑意,他转眸看向身侧的白寒之,见他也是一副思虑模样。
萧放再看向帅帐前跪着的几名逃兵时,面色彻底冷了下去:“拉下去审。”
萧放正要转身进营,却见白温之似惊似喜的跑出来。
“怎么了?”
萧放和白寒之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萧放的目光落向帐前的帷帐处,白寒之一直留在温之身上。
“郡主刚刚动…”
白温之说着一顿,发觉不甚准确。
“和安怎么了?”
萧放不由心急的追问。
“郡主方才…哭了。”
白温之话落,萧放身形似乎一震,他再不停留,大步走到帐门前,撩开帷帐入内。
白温之跑去寻煎药的军医,白寒之则带人押着那几名逃兵离开,出营口时,正碰上带着军医前来的裴绰。
“萧放呢?”
裴绰面色不甚好看。
“侯爷在帐中。”
白寒之回答,他见裴绰身边带着的军医,猛然想起,侯爷方才在战场上受了伤。
裴绰一走入帐中,便大喊:“萧放!你给我出来!”
他如此无礼,不由引得身旁的军医侧目,连忙默默低下头。
裴绰喊了几声,才见萧放从屏风后走出来。
裴绰的目光先落在手臂上,厚重的甲胄被劈开一道裂痕,已有血迹从裂痕中涌出,附着其上。
“回来不知道先唤个医士?胳膊不想要了?我要是知道你这般不爱惜,就该教你自己骑马回来。”
裴绰让医士上前给萧放包扎伤口。
萧放默默听着裴绰这一通教训,他在书案前坐下,由着医士上前。
萧放回来后直奔北歌榻前,连身上的甲胄都没来得及脱掉,此刻医士笨手笨脚,不知是否是紧张的缘故,半晌也没能将甲胄脱下来。
裴绰见了,一挥手:“我来。”
军医连忙起身,裴绰走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甲胄从萧放身上卸了下来。
原本被隐藏在甲胄下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裴绰见了,下意识皱了皱眉。
军医适时提着药箱上前,先用剪刀将衣袖裁开,然后用镊子将黏在伤口的布料一点一点挑下。
裴绰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萧放虽面上不见大波动,但脸却越来越白。
军医手法娴熟的将伤口清理干净,接着便是上药,缝合。
刚经历过战事,军营上下还处于危险戒备状态,更何况北歌还晕在床榻上,萧放不肯上麻药,生生忍着让军医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