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当然知道郑赐要做什么,可还是想要让他亲口说出来,这样才能获得身为胜利者的满足。
“臣有罪…”
“自朕登基以后爱卿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心侍君,有罪?有什么罪?”
朱棣心中冷笑,这些江浙仕宦中郑赐位居尚书之位,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往日无论是朝会还是下朝以后,没少给他上眼药。
“太祖高皇帝圣训朝臣不得与商贾来往,但建文皇帝登基后倒行逆施疏于吏治,以至于官商勾结者比比皆是。
处于如此逆流中臣未能恪守清廉,同族家眷与府内小厮假借臣名于南京敛财…。”
或许是感觉到无言面对,郑赐一边说着一边叩嚎哭。
“敛财,那爱卿敛了多少?”
“商铺十余家,良田百千顷,占据膏腴跨连郡邑,今臣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并献上家产!”
王景宏将郑赐献上的一沓送到皇帝手中,朱棣看了看时各种地契还有房契,价值起码十万两!
“这是所有了?”
“除了留下十几亩口业田外,再无其它,臣愿认罪伏法!”
朱棣波澜不惊的看着郑赐痛哭流涕,这本来就是一场表演作秀,他给了江浙仕宦两个选择,辞官获盐引得下半生富贵,而继续再朝者就必须要表一下忠心了。
用老和尚的办法,如今庞大的江浙仕宦已经分成了三块,郑赐就在招揽者之类,虽有污点也有才干。
当然能如此顺利进行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自然是盐引!
演戏到了一定的火候,朱棣这才亲自起身将郑赐搀扶起来。
“卿既知罪,朕便不在加罪,望日后咱们君臣一心同体。”
朱棣说道。
“多谢陛下,臣一定鞍前马后为陛下效力。”
郑赐只是江浙仕宦中被招揽者的代表,只要他们识时务,皇帝也不准备赶尽杀绝。
毕竟这群人的数量非常庞大,若是全部撤职砍头巨大的空缺一时间很难填补,即便强行填补也是尸位素餐而已,后患无穷,重新培训后上岗再就业显然更加合适。
朱高燧也看到了凉棚之下,郑赐在皇帝面前请罪的模样。
“我之前去见这位工部尚书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态度,当时一幅大义凌然的样子,随时都准备好了慷慨就义,没想到倒的这么快。”
“他大义凌然是因为时机不到,慷慨就义那是价钱不够。”
太子爷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身上的葛衣是麻衣的一种,穿在身上时间一长就会刮的皮肤红痒难耐,加上日头越来越辣,朱高燧感觉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流过这么多汗。
王景宏从凉棚中跑来,手里还拿着三顶凉帽,其他人不用管,但这三位爷可不能不管,毕竟自己是皇家的奴才。
“不行了,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