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晚夕聋拉着脑袋歪在他后脖,认真分析着方才两个孩子的话,既然前后不一,那就肯定有人在说谎。
忽然一拍云横胸口,“我知道了!”
云横眉头一皱,看着她激动的小手在胸前扑打,跟小猫爪子似的,还未及说话,便听到她愤然出声:“两个孩子都说了谎,他们开始说去的小西山,方才单独问二宝,他却吞吞吐吐像是记不起来的样子,其实是孩子胆小心慌,自己撒的谎都忘记了,又或许是之前没有对好证词,所以说法才会不一致。”
云横嗯了一声,算是肯定,接着她的话道:“方才提到孤星山时,他却连连否认,不敢看我的眼睛,所以听我问完话时才会拉着他娘,想给自己一些底气。”
沈晚夕点点头,正思索着,云横脚步却忽然顿住。
沈晚夕感觉胸口一撞,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云横眉头皱得极深,似是压抑着什么,良久才侧着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也颇有些无奈,“头发,痒。”
沈晚夕愣了愣,回过神来赶忙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都绕在云横脖子间,难怪会痒呢。
她只顾着自己想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
等等,云横竟然怕痒?!
她右手绕过云横的胸口,在他左臂下轻轻挠了挠,禁不住偷偷抿唇笑了笑,“云横,你是不是怕痒?”
云横没说话,脸色却不太好。
沈晚夕松了松眉,心情微微舒展了一些,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横也有弱点,还被她知道啦。
她摸了摸头发,上面只有一根最普通不过的木簪,她不是很擅长绾发,每次不是额角落下一缕,便是后脑勺绾不紧,导致一直会有零零碎碎的发丝落下来,她也无可奈何。
沈晚夕将垂下的几绺头发往后拨了拨,没有发丝的阻隔,云横明显感觉小姑娘的肌肤紧紧贴着他肩膀,几乎是严丝合缝,不觉呼吸一窒,心痒难耐。
良久,云横回过神,背着她马不停蹄地往孤星山的方向去。
从烈阳当空到暮云重重,白日里的暑气在山林中慢慢消失,晚风送来一丝凉意。
沈晚夕在云横背上一直四处巡视,生怕错过一丝细节,如若锅锅在附近,说不定能留下点什么线索,衣裳上的布条,地上的小脚印都有可能捕捉到锅锅的踪迹。
无意间抬眼望见天空,绚烂的云霞像仙人随手泼下来的染料,漫山遍野皆笼罩在澎湃的透亮里,余霞成绮,唯有织女才能指出这样的大片绮丽的锦缎来。
沈晚夕不觉看得痴了,紧绷了一天的心情慢慢舒张开来。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日晚菱歌唱,风烟满夕阳」,云横,这句诗里有我的名字。”
云横脚步没停,听着她在耳边的低语,只觉自己从前像是听过这句诗,却忘记在哪里听的,不过,诗是好诗,名字也是好名字。
这就足够了。
天色越来越暗,沈晚夕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昨晚是锅锅失踪的第一晚,如若在山里迷了路还能睡一觉撑过去,可今日又过了一整天,要是不吃不喝,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呢。
她眉头慢慢拧起,越往山崖处走越是胆战心惊。
锅锅不会是从上面摔下去了吧?!
她又是害怕又是心烦意乱,想和云横说说话,可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就是说不出来。
云横见方才还在林子里哑着嗓子喊“锅锅”
的人,此刻沉默了许久,两只小手在她胸前攥得紧紧的,不住地出汗。
他知道她是紧张了,缓缓开口道:“别急,慢慢找。”
暮色渐深,云横放她下来休息了一会,用火折子点了火把,两人沿着悬崖边继续找,云横将她围在里面,自己在靠近崖边的一侧。
幸而月色如银,又有火把的亮光,山里不算黑漆漆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
夜风吹来时,沈晚夕冷得一瑟缩,一边心焦焦地喊着“锅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