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愣愣地看着她,惊喜之余又多了几分担忧。
从前侯府的夫人姨娘们怀身子的时候,个个金贵得要命,不禁站,也走不动路,稍微磕着碰着一下就要惩罚满屋子的下人,说一句想吃江南的杨梅,便有人跑死三五匹宝马连夜带回。
可花枝呢,这几日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洗衣、喂猪、喂鸡,下田干活回来需要给一家人做饭,得了空还与她到荷塘辛辛苦苦地摘菱角,再走一个多时辰的路拿到镇上去卖。
这……怀了身子的人怎么吃得消呢!
花枝却是习以为常地解释道:“村里的媳妇都是如此,哪能因为怀了孕就不干活了呢,邻村那个二喜生孩子当天还下田插秧呢,回家后就直接把孩子生下来了!”
沈晚夕讶异地张大了嘴,如果村里来一次最懒小娘子评选,她一定高居首位。
两人步子慢下来,沈晚夕将手掌轻轻放在花枝肚子上感受。花枝本就瘦,两个月的肚子还未显,可她就是觉得那里软软的热热的,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跑来跑去。
人的身份好像总是转变得特别快,那个整日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花枝竟然都要当娘了!
花枝也打趣她道:“小嫂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不也成亲了吗?当娘最多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你和云大哥要抓紧时间呀。”
沈晚夕登时脸红到了耳根,她从来没想过孩子的事情,而且她和云横还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孩子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花枝瞧见小嫂子羞红了脸,想到上一回嫂子在床上的时候那个反应,便猜想两人在圆房一事上有了分歧,于是开启了话匣子,同沈晚夕灌输了不少知识。
花枝觉得男欢女爱是很寻常的事情,且小嫂子与云大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只要过了心里那一关就好多了,往后便只有欢乐,她悄悄告诉沈晚夕,自己和钟大通还常常躲在油灯下研究画册,学习画册上那些撩人的动作。
沈晚夕听得浑身羞燥,不一会连手掌心都闷出了汗。
今日的菱角不算多,且有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坐镇,来来往往的行人少不得多看一眼,大约才半个时辰的样子,两人带过来的菱角就全都卖完了。
沈晚夕摊开掌心,乐滋滋地数了好几遍赚来的铜板,足足有十五枚!
刚准备收摊,面前走近一人瞬间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沈晚夕懵懵地抬头,竟然是云横!
云横眼中寒意尽褪,嘴角微微一弯,低声道:“都卖完了?”
沈晚夕笑着点头,一脸骄傲地给他看掌心的铜板,眼底像是清亮的水波纹,在夕阳下泛着点点金光。
云横抿着唇,笑问:“可愿同夫君一道回家?”
沈晚夕低眸轻轻一笑,用小到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回应:“嗯呐。”
云横与钟大通是一同过来的,两人正好在山上猎了野兔送到镇子上的饭馆,却听钟大通说起阿夕今日同花枝一起在镇子上,云横便不动声色地跟过来了。
走前,云横向钟大通使去了一个眼神,钟大通顿时大悟,拉着花枝同沈晚夕告别,道:“我们还得去回春堂找大夫看看,咱们不同路,大哥和嫂子就先回去吧。”
沈晚夕也关心花枝如何养胎,想跟着一起去听听大夫怎么说,却被钟大通果断拒绝,可他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缘由,他根本没想去药堂,前几日刚刚看过大夫并不需要去得这样勤,只是想给云大哥和小嫂子一个舒舒服服的二人世界罢了。
可小嫂子竟然这样执着,钟大通无奈,只能将难题扔还给云横。
谁料那人微微叹了口气,不置一语便将他的小姑娘背起,任她小脚乱踢乱撞,他却是大步离开,不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横:谢谢你花枝,我媳妇还要多学,劳烦你多教教她。
☆、痒
背篓扔给了钟大通,沈晚夕两手空空、脑袋也空空的。
胸口贴着云横的后背,随着他抬起又放下的脚步有节奏地律动,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就红了脸。
兴许是来自路人的眼光,兴许是来自内心的悸动。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