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到橱柜中拿碗盛汤。
淡金色的汤汁上零零碎碎飘着几点青绿的葱花,表皮晶莹透亮,肉质酥烂细嫩,味同鹅肉,却比鹅肉更加细腻鲜美,加之皮肉处理得很干净,更是一点腥味也没有。
云横静静抿了口汤,鲜浓的香味在唇齿间打转,入喉后更像是打开了四肢百骸,令全身经络舒展开来,一天的疲软都消散不见。
他向来厨艺不精,一日三餐皆是敷衍了事,若是再出打猎风餐露宿,也就烤些野味胡乱吃一吃。
这样鲜美至极的肉汤,似乎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钟大通根本无暇细品,片刻的工夫,汤碗就见了底,抬头看了看两人,一个面色沉冷,一个腿脚都不利索,算了……
他痴痴笑着,直接上锅又舀了一碗,“嫂子,你做的汤比镇子上的饭馆还要好吃!”
沈晚夕笑道:“食材不多,我就随意做了做,若是有青笋、山药或者莲藕块放在汤里一同炖入了味,想来会更好吃。”
钟大通光是想想,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一嘴,“小嫂子你年岁不大,怎么厨艺如此精通?我媳妇比你年纪还大几岁,却只会做些家常便饭,也不如你做得好吃。”
沈晚夕鼻头一酸,垂下眼眸,心脏也跟着微微痛了一下:“我阿娘精通厨艺,大抵是遗传吧。”
☆、有多疼
沈晚夕鼻头一酸,垂下眼眸,心脏也跟着微微痛了一下:“我阿娘精通厨艺,大抵是遗传吧。”
经常出入沧州第一酒楼明月楼的客人,兴许还记得十几年前这里有一位貌比天仙的美厨娘,名唤孟冉,号称“明月一枝花”
,人美心善且厨艺精湛,能将明月楼掌勺三十年的大厨都比下去。
那便是沈晚夕的娘亲,后来她亦是靠这一手厨艺打动了沧州侯的心,进府做了姨娘。人人都传她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可谁也不知她所有的心高气傲都败给了一个男人,三十岁便郁郁而终。
沈晚夕原本没想哭,可一想到这里眼圈就红了,慢慢视线也变得模糊。
云横见她忽然伤情,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她不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搁下汤碗凝视她许久,复又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钟大通。
钟大通正大快朵颐的时候突然被这目光慑住,抬头望见沈晚夕泪珠滚落,连忙一股脑儿喝光,利索地把碗放下抹了嘴,关切地问道:“小嫂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他心里虽疑惑一个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也好奇这一脸的伤是何人所致,可眼下只能把所有疑团放在心里。
沈晚夕咬着唇摇摇头,生生将余下的眼泪憋了回去。
不是想家,她只是想娘了。
脚底一动,云横意识到钟大通轻轻踢了他一腿,示意他好好安慰。云横想了一会,声音平缓道:“你先回去吧。”
钟大通点点头,想到云横跋山涉水采了疗伤的药,他继续在此也多有不便,于是起身道了谢,准备离开。
云横似乎想到什么,又拉着他胳膊,冷声问道:“还有两个办法呢?”
钟大通一愣,什么鬼?
“什么办法?”
沈晚夕也抹了眼泪,一脸迷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好一会,钟大通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山上那会他给云横说得三个哄媳妇的办法呀!这个云横,天生就像是少根筋的,怎么当着媳妇的面就问出来了。
云横就很坦荡,头一个办法算是用完了,他只想知道下面该怎么做。
钟大通尴尬地看了眼沈晚夕,又扯着云横的袖子将他往外拉了拉:“哥,你过来……”
云横微微皱眉,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他问这些也不需要躲躲藏藏,都是做给小姑娘看的,她迟早也会知道。
钟大通见他沉着脸一动不动,只好俯身附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带她上街买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你瞧瞧人家穿的可都是你的旧衣服,你也舍得?”
“嗯,第三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