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淇淇抬手对着楼歌挥了挥,看着他踏剑离去的身影,说不上什么滋味。
莫闻莫问对视了一眼,摸摸鼻子,又一起看向花淇淇。
“花施主。”
“花……花姐姐,大师兄他……”
花淇淇犹豫着该怎么回答:“这个……”
莫闻拉了莫问一把:“花施主累了,需要休息。”
又冲花淇淇一本正经道,“晚膳稍后便送。小道与师弟就先不打扰了。”
扯着莫问回房。
花淇淇却没有回房,爬了一天的山,真的蛮累,但她目前的情绪有点复杂。
她走到田埂边,萝卜冲她抖抖叶片:“喂喂,女人,今天怎么样?吾方才听你们议论,楼歌没择到玉?”
花淇淇嗯了一声。
萝卜晃悠着梗子:“呔,吾一直觉得,紫昆派这个择玉修炼的法门很是鸡肋。悟大道,在自身,何须借外力?重器物者,终是落了偏流。”
花淇淇漫不经心道:“说得跟你主流得快要飞升了一样。”
萝卜肃然道:“成为一棵吾这般灵秀卓绝的萝卜,其艰难,远胜过这些小道士们成仙。无知俗妇,没有见识,吾不与你计较。”
花淇淇睁大眼:“呀,原来你变成这样,不是被人浇了药,而是自己修炼的吗?”
萝卜傲然:“机缘亦是灵根,如那楼歌,没有玉,便是缘法不够。说来你这俗妇更不能领悟。罢了罢了。”
花淇淇翻翻眼睛,每次和这厮说话就是浪费口水,就此打住吧。
她又往另一个方向踱了几步,不由往树林深处看了一眼。
不知为什么,听了那位含明师祖和楼歌说的几句话,她总不由自主想起紫袨老祖和他那块玉的故事。
一应凡物,乃求道者之器。择而用之,不合则弃。
难道紫袨老祖最终就是悟到了玉不过是一块玉而已,方才弃冢而去,飞升成仙?
她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情绪,就像那天触摸到玉冢上的石板一样,带着一点淡淡的……凉。
夜半,沉寂。
走下台阶,夜露濡湿的土地踏上去悄无声息。
月敛在薄雾中,朦胧的光线难以勾出影的轮廓。
你来了?
“有事求教,但请前辈履行承诺。”
一而再,再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