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卯时六刻,惊堂卫的少年们已经在演武场中心的擂台前打坐等待了,习惯了早起赶至识院,突然留在兵部时着实有些不太习惯。正当众人百无聊赖之时,立仁突然问道“大家觉得今日会是一对一还是混战?”
陈瑞成笑道“不管是一对一还是混战,你都只能在台下看着,我只能问你是想看一对一还是想看混战?”
立仁抠抠脑袋,点点头道“有道理,可是我觉得督将不会让我这么舒服的坐在下面的。以他那阴险的性格,至少会搞个什么阵法或者阵师对决什么的,否则怎么服众呢?”
婉妤撅起小嘴道“哥哥又在乱说了,爹爹一点儿也不阴险。”
立仁连忙改口道“对不应该是性格阴险,应该是想法阴险。”
婉妤似乎是被气乐了,白了立仁一眼道“你就不怕我爹爹听见,又把你扔上天?”
立仁笑道“好啊,刚好看看兵部究竟有多大。”
话音未落,立仁脖颈一凉,身体便凌空而起,直冲天际,突然的连立仁的叫喊声都是在四息之后传来,但又很快消散。又过了十息,立仁脸色苍白的哀嚎着从空中落下,直到距离地面五寸时才猛然停下,下落的劲气冲击掀起了方圆五丈地面的尘土。张光绪满脸微笑的看着立仁道“我越来越喜欢听你讲话了,每次你都能提醒到我很多细节。今日不仅可以搞阵师对决,还可以搞炼丹对决、传令对决和刺探对决,这样才够精彩嘛。”
言罢打了一个响指,立仁平整的趴在了地面上。张光绪又将目光移向擂台北边的主台道“今日会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前来观擂,希望你们能挥出正常水准。现在你们先到擂台前就坐吧,马上大队人马就该到了。”
说着一指主台与擂台间的的空地处,众人终于明白那突兀的十五张椅子是为谁准备的了。陈瑞成尴尬的道“督将,能不能把椅子撤了,我们站着就好。”
张光绪笑道“你们本就是众矢之的,站与坐又有何区别。况且即便轮到你们上台,至少也是申时之后的事情了,难道你们要站一天?”
陈瑞成一脸的了然,立仁此时又行礼高喊“报”
,张光绪微笑的点头示意他说话。立仁立即道“督将,我和婉妤能不能吃东西?”
张光绪也不回答,直接点头。立仁立即抖手递给婉妤一个硕大的包子和一碗豆浆,随后自己也抱着一个包子狼吞虎咽起来。张光绪无奈的摇头道“你早上出去就是去买吃的了?”
立仁又从怀中摸索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张光绪道“还给您买了些水果花生,这么大的场合,重要人物们拌拌嘴也能缓解一下气氛。”
张光绪毫不客气的接过储物袋道“虽然属于歪理,但场面上的事情也是有必要做一下的,东西我收了,建议我采纳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立仁赶紧摇头道“您千万别欠我人情,人少的时候让我们坐在那里也能吃些花生就好。”
张光绪一脸无奈,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摇头说道“骑卫最重纪律,若是我今日应允了你,他日必定有人会以此来与我对峙。该收心时,你还是要收心啊。”
立仁一听表情立即变得郑重,行礼道“诺”
。随后老老实实归队,随众人站到了椅子前。然后又递给婉妤一个包子,两个人趁着演武场上依旧无人,少抓紧时间狼吞虎咽着。
辰时二刻,演武场上除了侍卫外依然见不到任何人,少年们感觉站在擂台前最显眼的位置,总觉的自己与这场合格格不入。就在众人纳闷之时,一阵短促的鼓声响起,张光绪亲自在前引路,身后是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青年身后两步则是乔老与一众身着官服之人,缓缓走向主台。立仁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道“这么大的架子,来者看来是王族中人了?”
见到众人没有反应,立仁的大笑声又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道“哈哈哈哈,你们竟然不会传音?那看来结界、禁制你们都不会了?那你们破境之后都在修炼什么啊,动不动还吐的那么凶。传音很简单,只要精神力达到化形境,用精神力控制附近的元素就好,不过别太猛,太猛会引起元素震荡的。”
三息之后,候潇潇的声音传来道“能听到我说话吗?”
立仁回答道“没问题,试着控制好方向,这样就不怕台上的人感知到了。”
芮明娣的声音跟着传来道“听到我说话的话就点点头。”
众人微微点头,芮明娣脸上明显露出笑意,随后道“那青年是当朝太子殿下,利军的三哥田利民。”
立仁答道“哦,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啊。”
候潇潇笑答道“你个蠢货,那是同父异母。”
此时张光绪已引领众人登上主台,当这些大人物落座后,整个兵部的都开始被阵阵鼓声覆盖,自演武场西南角开始,每百人一个队列,踩着鼓点,整齐的走出一条长龙。长龙绕场一周,然后自主台东侧停下围绕擂台一周,到主台西侧为止。护卫们原地踏步,在整齐的口令中开始形成方正,在二十鼓的时间内,场内便形成了六个千人方阵和一个四百人的方阵。鼓声突然变得沉闷,低沉的三声后鼓声与脚步同时停下,演武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声高昂的号令自正南的方阵后响起“礼”
,六千人整齐的右脚踏步,左拳击向右肩,随后左臂停在胸前,整齐划一的喝道“保家卫国!”
喝令声再次响起道“齐”
,所有卫士整齐的横迈一步,然后又随着口令整齐的坐下。主台上乔老向张光绪投来赞许的目光道“新卫集结不过五日,能训练出如此成效实属不易,督将费心了。”
太子则一侧唇角翘起,不屑道“乔老此言差矣,练兵本就兵部分内之事,督将只是居中调度,真正负责训练的那些队长,骑卫长才是最为辛苦。”
张光绪朗声一笑,接过话道“太子言之有理,张某确实在王城呆的太久了。待新卫训练完后张某也计划要到前线巡视一番。”
太子身后一位黄脸尖腮,柳眉鹰眼的官服中年直接笑道“督将这所问非所答的功夫果然了得啊。”
张光绪也未转身,直接问道“那劳烦韩相指教一下张某太子刚问了什么?”
演武场此时静的落针可闻,张光绪又等待了五息,到那韩相已经抓耳挠腮时,才伸手向擂台上空一弹,一道赤红的光影此演武场上空十丈高的距离亮起。六千卫士整齐捶地高呼“战!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