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二刻,蔡玥妃的身子轻轻一抖,随即取出阵盘,向陈瑞城道“督将已经到达赛扬州了,若是马队的话十个时辰内可与我们汇合。”
陈瑞城顿时眉头一紧道“那岂不是说要等到赛扬州的内奸已经与梁国大军见面!”
蔡玥妃无奈的点头道“没有办法,除非与督将随行的骑阵都配置了‘千里梭车’,否则很难在梁军启程前赶到。”
陈瑞城思考了一盏茶的时间,继续道“先密报联络督将确定他赶来的时间。”
一刻钟后,蔡玥妃欣喜的答道“督将会乘梭车赶来,三个时辰内抵达。陈瑞城轻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很多,开口道“若是梭车全赶路,一个时辰可行四百里,两个半时辰就足够与我们汇合,那时候梁军应该刚刚开始收拾营帐。这下就稳妥了!”
随后又向蔡玥妃问道“督将如何确定我们的位置?”
蔡玥妃答道“阵盘本身就能相互标明位置。”
说着将阵盘放到陈瑞城面前,指向阵盘边缘上两个的亮点道“像赛扬州这样的大州,城市一般都会建立在较为中心的位置。阵盘的感应距离在千里之距,这也是阵盘通信的极限。一旦进入到千里的范围内,阵盘间只要注入灵力就能够相互感应。这里有两个亮点,说明督将至少带了两只骑阵。因为正常情况下只有千人的骑阵才能配备通信阵盘。”
陈瑞城第一次见到通信的阵盘,瞬间就被这阵盘的刻画所吸引。原来阵盘完全是按照八卦解象图刻画,上乾下坤,上南下北,对应的天干地支全部刻画的精美绝伦。而不论阵盘怎样转动,那两个闪亮的光点始终在阵盘的右上角并缓慢向中心位置移动。当蔡玥妃将阵盘调整至与自然方向一致时,即可看出那两个光点是从西南方向向他们移动。西南方向正是赛扬城所在的方向。陈瑞城好奇的问道“这阵盘能确定赛扬城的位置吗?”
蔡玥妃点头道“只要赛扬城通信点内有人注入灵力,就可以确定位置。眼下落神州所有骑阵应该都能通过落神城确定各自的位置,只要现梁国大规模的骑卫,第一时间我们所有的骑卫都能收到讯息。”
陈瑞城感慨道“难怪督将说只要魏国内部不乱,谁都别想轻易攻陷魏国,其余五国联军都不行。有‘风神匣’和这阵盘,再加上骑卫本身的战力,只要不进入敌人的包围,基本没有谁能奈何我们的骑卫。”
丑时七刻,当陈瑞城、刘亚榕、刘亚楠和张婉妤正在对梁国大军进行监听时,二十二辆梭车出现在西南三百里众人的感知范围中。陈瑞城立即挪开了放在金属球上的手,起身拿起一个探测阵器,又拍了拍郝玉恒的肩膀。后者默契的单手握上另一个握把,确定好方向后灵力涌动,一阵劲风向西南方吹去。陈瑞城此时突然涌起一股玩性,直接利用精神力传音而出。张光绪此时正带领安邦卫和战勇卫驾驶梭车向阵盘上惊堂卫小队的方向疾驰,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元素的波动和精神力窥测,正欲以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进行反击时,陈瑞城的声音突然从风元素波动中传来道“惊堂卫小队陈瑞城参见督将,劳烦各位先关闭梭车前的长明灯,以免惊动梁军。我会为诸位指路。”
张光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身边的护卫立即打出灯号,二十二辆梭车同时关闭的灯光。张光绪则强忍内心的震感,开口道“这种状态下你是否能听到我说话?”
陈瑞城传音道“回督将,能听到,这是我们监听的方式之一。”
张光绪点头道“不错,先告诉我目前的情况,等我们抵达后第一时间便安排部署。”
陈瑞城接过立义递来的所有的监听记录,简练的道“这支梁军训练有素,我们监听了四个时辰梁,除了他们扎营时有位被称为大帅的将领和一位被称呼德勒的将领在对话时透露过白家接引,魏国内乱的信息外,其他所有的将领和巡视的卫兵均未对行军的细节和目的地有任何的议论。”
说着,陈瑞城将大帅与呼德勒之间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张光绪思索了片刻后的回复道“再制作十套这样的探查阵器材料是否足够?”
在得到陈瑞城肯定的回复后安顿了一声,便再无动静。半个时辰后,当梁军的篝火开始逐渐熄灭之时,张光绪带领的三百二十人终于来到惊堂卫小队的简易营地。令惊堂卫小队众人惊讶的是传闻已久的战勇卫竟然清一色的升灵境,统领更是一位凝灵境的高手。梭车停下的一刹那,三百人迅行动,仅用了不到三息的时间便形成一个面向西北方向的扇形战阵。张光绪来到陈瑞城近前,并未介绍身边的将领,直接开口问道“有没有动静?”
正在监听的刘亚楠开口道“他们刚刚通知卯时整装,卯时三刻启程。探子的探查范围扩大到百里,所有马匹全部包住了马蹄。按照这样的布置他们今日行军应该不过两百里。”
张光绪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接过陈瑞城递来的探查阵器,递给安邦卫两件,其余全部给了战勇卫。随后又看向正在监听的五人,向陈瑞城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陈瑞城解释了监听的全过程,听得张光绪眉飞色舞,好不犹豫的挤出一个空位,单手搭在铁球上,精神力注入其中。当地下三百里和梁军大营内的情况映入张光绪的眼帘时,张光绪由衷的感慨道“亏你们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这次你们真的是大功一件。”
说完收手起身,下令道“收起感知,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我会直接威胁梁军,若是他们原路退兵,就由战勇卫追踪骚扰,同时安排飞林卫、雷炎卫和吞天卫在落神州拦截,安邦卫和惊堂卫负责向西两百里布下埋伏,活捉白家接引之人。若是他们狗急跳墙,想孤军深入,我们就直接将他们耗死在这里。”
齐声应诺,众人迅原地打坐。张光绪则和陈瑞城、许朵朵、熊海威一同确定了行军的路线以及探查阵器的使用方法。许朵朵是安邦卫的队长,而熊海威则是战勇卫的统领,也是在场修为仅次于张光绪的存在。一刻钟后张光绪点头示意,熊海威取出一个探查阵器,与张光绪一人握住一个握手风元素夹杂着阴元素瞬间扩散开,让原本就很寒冷的雪原温度更低。张光绪满脸惊喜,这件阵器到了他手里不仅能感知到五百里范围内的情况,更能让他控制近三百里内的阴元素进行任何他想要的操作。此时的梁军大营忽然阴风大作,张光绪的声音骤然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阿尔泰,等你三天了,你这次行军很乌龟啊,真符合你的风格!我的四支骑卫都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小小的白家就能把苍鹰骑从梁国骗到这里,真的很值得啊!”
原来此次梁军主将正式有梁国第一人之称的梁国大将军南达阿尔泰,而苍鹰骑也是梁国骑卫中最精锐的力量。苍鹰骑的统领正式昨晚与阿尔泰单独交谈的南达呼德勒。军营中阿尔泰的声音传出道“张光绪,别在这里故弄玄虚,除非你本人亲自出手,否则想要拦住苍鹰骑,恐怕四支骑卫还不够吧。”
张光绪哈哈哈大笑起来,一盏茶后才开口道“阿尔泰,你是太久没有上战场还是我大魏的骑卫给你们留下的映象不够深?如果你对你的苍鹰骑这么有自信的话,不如我们打个赌怎样?”
阿尔泰思考了良久答道“说来听听。”
张光绪道“这里距离梁国边境两千六百里,距离容定州两千四百里。我些年培养了一支三百人的骑卫,名为战勇卫。自今日起,我让你们先行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我只派战勇卫追击你们,不论你是进入容定州还是撤回梁国,在你这支队伍进入边境时,如果你的队伍还能过百人,就算我输。当然这一路上你我都不出手。我输了我愿意承诺只要我张光绪还担任一天魏国的督将,魏国就绝不出兵梁国。阿尔泰,敢不敢一试呢?”
张光绪此话一出,整个梁军的气势都被压了下去,近十年来,两国交战不下千次,不论是小规模的试探还是大规模的对阵,梁国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特别是这战勇卫出现后,以零战损歼灭了梁国过万骑卫,已经成为梁国骑卫的噩梦。阿尔泰再次沉默,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再次开口道“张光绪,如果我留下来,你能否放我这群儿郎回去。”
张光绪笑道“阿尔泰,不得不说这些年你的锐气已经被那深宫庭院磨灭了。我把你们都放回去又如何,你还看不清形式吗?我大魏铁骑如今无人能挡,希望这次你回去之后能和太后好好聊聊,是投降我大魏,以保梁国数百万儿郎的性命,未来与我一同踏遍中州,还是回去默默等待着被我大魏踏平,沦为亡国之奴!”
张光绪字字诛心,说的正是阿尔泰近几年来一直揪心的问题。呼德勒再也压制不住情绪,高声呼喊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大梁儿女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孬种,要战便战,我们绝不怕你,休想用死来威胁我们。”
张光绪一声轻叹道“威胁?你还不配我威胁!能死在战场上,你可以被族人视为英雄,但在我眼里你就只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因为你根本没有考虑家人、亲人、族人的感受,你即没有尽到守护族人的责任,也没有尽到陪伴家人的义务,在我眼里这样死了才是最懦夫的表现。有时候死很简单,活着会比死更痛苦!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我们不能联手干一番更宏伟的事情。话已至此,阿尔泰你自己考虑吧,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的这支骑卫安然返回,但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梁国的未来。”
说完,张光绪撤回了所有感知,向众人吩咐道“战勇卫留下监视他们的动向,如果他们原路返回,就放他们回去,但凡有其他动作,就直接把他们留下。一路上始终给他们被监视的感觉就好。待梁国骑卫离开,战勇卫就去把白家拿下押送回王城。安邦卫和惊堂卫按照计划先去埋伏捉拿白家接引梁军之人,拿下后由押送回王城。我会先返回王城处理内奸之事。”
众人齐声应诺,随后一辆辆梭车闪现,队伍迅四散。
两日后,再次看到容定城的轮廓时赵正宇感慨道“外表看是巍峨雄壮,但对我来讲这里越来越像一座囚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这里。”
立仁笑道“其实若是没有这城墙,容定城还是不错的地方,仅典武堂和器术司里的东西就已经足够我研究半辈子了。”
立义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立仁道“满共呆了两年,你就已经快疯了,现在又这么想呆着做研究。要不我去求求督将让你彻底留在王城?”
立仁尴尬的笑了笑道“随便说说,我只是在想这次要从典籍阁挑选什么样的东西带出来研究一下。不然接下来的勘测有些太无聊了。”
刘亚楠抢先答道“不管你计划拿什么,一定要帮姐姐带一整套关于炼丹的竹简出来。顺便再向督将申请一下让我们去府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