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景年偏偏是个太子,身难由己,醒来便是重伤,外面就是战场。
他不怕痛,能拖着残躯拼死一搏,可身上除了多些更深的伤痕,却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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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皎月醒的迟了些,瑞香急急忙忙伺候她穿戴,这次她只带瑞香和玉簪回去,珊瑚留在宫里,小姑娘愁眉苦脸的,玉簪拿了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哄她,都一脸的不情愿。
瑞香正给她戴着玲珑耳坠,笑道:“娘娘留她在宫里放心么?”
苏皎月瞧着铜镜里她的黑眼圈,说:“如何不放心了?”
珊瑚那丫头乖巧是乖巧,可也爱闹腾,若带回去,她就得时时顾着她,尚书府的家事她本就不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干脆不放在身边,清净为好。
更何况有月嬷嬷在宫里看着,她也省心。
华荣身着金飞鱼服在宫门口等着,守城的侍卫整齐端正地分列左右,华荣在其中走了好几个来回,太子妃的轿辇终于遥遥在望。
他忙迎上去,轿子停下来,苏皎月轻撩轿帘,美眸微扬,笑意盈盈:“劳烦华大人这一趟了。”
华荣拱手,不经意和她视线对上,他曾是见过太子妃的,那场声势浩大万人朝贺的婚礼上,他跟在皇上身边,护他周全,也遥遥望过一眼。
她头上戴着大红盖头,凤冠霞帔,看不见脸,举手投足倒是恪守礼仪,规矩十足。
无怪城内提起太子妃,皆是赞其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眼下这般好容貌,他见过皇上身旁多少娘娘,竟果真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华荣行了礼:“下官职责所在,太子妃无需客气。”
说完便上了马,骑在前头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苏皎月静坐在轿子里,瑞香在一旁做着刺绣,才刚上手,她瞧了一会寻不出什么花样,便又盯着眼下的铜火盆看。
火烧的并不旺,轿子里倒还是暖和的,她伸出手在缭绕的烟上晃了晃,那烟雾被她乱了方向,四下逃窜着,时而绕于手腕,时而缠绵掌心。
却还是无聊的紧。
起先轿子外头没什么动静,走了一会,慢慢就有了嘈杂声,越来越近,就像贴着她的轿辇在说话。
苏皎月想撩起帘子瞧瞧,她听见小贩声如洪钟的吆喝,听见妇人分斤掰两的争吵,熙熙攘攘,定是在集市上。
好不热闹。
从前脍炙人口的诗文,总有议论街头巷尾,市井民生,褪去城市车水马龙的喧闹,听得闲来话家常。
她忽然想起昨夜梦见一人。
瑞香抬头见她愣了神,便说:“娘娘,这条街过了,约莫着就到尚书府了。”
苏皎月点点头,没想到竟这么快,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有些不安:“瑞香,母亲不知我在宫里的境况,也不晓得我生病一事,待会在府里若有不妥之处,你千万记得提醒着。”
瑞香直点头:“娘娘放心,瑞香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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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辇一停,苏皎月怦怦的心随之落地。
瑞香扶着她下了轿,玉簪在外边候着,苏皎月先看见穿着深色对襟褙子的妇人,手里攥着丝巾,见她来了,眼底氲着泪,鼻尖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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