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来不及细想,外头有宫人进来传话,说宁王爷过来了。
皇上晕厥的事没传出去,王爷是过来请安的!王善急忙走出来,宋如澜已走到屏风前了。
皇上早便下过令,若是宁王爷进宫,只叫他进来便可,一路上不许拦着。
王善自然也不敢阻拦,走上前行礼道:“王爷来的不巧,皇上刚歇下了。”
“公公同本王说笑呢。”
宋如澜笑道,“皇兄素来起的早,前几日便与我说好今日下棋,公公却说皇兄歇下了。莫不是皇兄早知会输给我,才会故意命公公来阻拦?那皇兄可是让臣弟失望了!”
他声音很大,内室里听的一清二楚,宋景年看着看着龙榻上的人,一语未发。
王善头上冷汗直冒,道长此刻也从隔间里走出来,宋如澜见着自然一愣,片刻后忽然明白过来,问王善:“皇兄身子可是又不好了?”
王善还没回答,内室里却有人走出来,明黄色的常服,身后跟着几个宫人,宋如澜行礼:“皇嫂。”
皇后朝她点头,“皇上晨起身体不适,刚刚才歇下。”
宋如澜顿了顿:“皇兄现在可好些了?”
意料之外,皇后侧过身子:“进来看看吧。”
内室里气氛很是压抑,宋景年看他进来,起身行了礼,宋如澜径直走到龙榻旁。
太医刚喂他服下药,但缓不了多久,待会皇上醒了,只怕是更加难受。
“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不是已无碍了?”
他转过身问道长。
道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毒性未能根除。”
皇后在心里冷笑,她可不信宋如澜不知道。
***
皇上身子不好,瞒一两天还可,时间长了,宫人间难免会有猜忌,私下颇有传言。后宫里是非多,这话传着传着,贵妃那边就先知道了。
宋景瑜虽被禁足,但早便收到了皇叔送来的信,等贵妃再来告诉他时,脸上已是掩不住的喜悦:“父皇怕是好不了了,皇叔让我们稍安勿躁,他自有分寸。”
颇为大逆不道的话,贵妃心里多少还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神情有几分迟疑。
宋景瑜便道:“母妃,您为了父皇,舅舅为了父皇做了多少,可父皇呢?听别人三言两语的话,也不怎么查证,就罚儿臣禁足,不仅如此,待您也是极为冷淡……”
“但太子妃的事确实是你——”
“母妃!”
宋景瑜冷声打断她,“您不想看儿臣登上皇位吗?”
贵妃顿住。
“皇叔已经同儿臣商议好了,这几日皇后守在乾清宫,太子代理朝政,兼管户部。但等父皇醒来,他们便会听到父皇立下遗诏。”
他说到这,眉目都舒展开,“废太子!传位于四皇子宋景瑜!”
贵妃仍觉得太顺利了:“可是——”
“母妃!”
宋景瑜有些不耐烦了,他马上便会成为帝王,曾经打压他的,看不起他的,只要他登上皇位,他就能通通处置了他们,“水到渠成并非一蹴而就,早在您给父皇的墨里下药时,您就该知道会有如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