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下了车,小心地来到别墅外面。
别墅有围墙,墙上有光透出,应该是一楼开了灯,二三楼是黑着的。
大家侧耳倾听,听不到别墅里的声音。
谢青山低声道:“大门那有监控,我去后面看看。”
“我也去。”
步欢说。
韩彬指着另一边道,“我从这边绕过去。”
几人简单地商量了几句,留下两个刑警守着大门附近,其他人沿着围墙去查看情况。
在别墅后面,谢青山看到有一段围墙里外都长着树,墙体黑乎乎地隐匿在树枝间,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可以试着爬爬看。
他冲步欢比了下手势,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
他像只豹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看到别墅一楼的窗户是亮的,院子被照得朦朦亮,看得到没人。
他等了一会儿,别墅里没动静,他便翻过墙,爬到墙里的树上,然后再溜下树,落地时,他感觉自己踩到的是松软的土,他扫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长方形的土坑,他踩到的土应该是从那个坑里挖出来的。
他小心地绕着别墅溜了一圈,没看到监控,便找了个没有关上的窗户爬了进去。
步欢正好在爬墙,看见他的动作了,心里抱怨,这哥们一点也没有团队精神,我还在墙外等你呢,结果你早就自己先进去了。
既然谢青山已经进去了,那就是说院子里是安全的了。
步欢飞快地翻了进去。他正想进别墅,却看到谢青山又回来了。
两人蹲在墙角,谢青山用手机打字:一楼没人,我听到地下室里有声音,也闻到了血腥味。
步欢:那怎么办?
谢青山:让人在大门外按门铃,把人引出来。
步欢:我发信息给韩彬。
谢青山点头。他示意步欢留在后门这里守着,他则去守前门。
韩彬在围墙大门外按门铃按了五分钟,附近的人大概都听见了,别墅主人才终于被惊动了,他走出了地下室,推开别墅门,看向围墙大门的方向。
谢青山蹲在阴影中,手里握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别墅走出来的人的脸,一确定他是陶时遇本人,立刻扣动了扳机,连开几枪,陶时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步欢听到枪声,从别墅后面跑了出来,看到陶时遇倒在别墅大门前,身下都是血。
“你杀了他?”
“没,都打在腿上。你看着他。”
谢青山换了个弹匣,提着枪走到别墅前,绕过陶时遇,走进里面,直奔地下室。
杜振威确实是在地下室里,他被绑成了弓形,鼻青脸肿地昏迷地上,嘴角有血,地上也有血,可能是他吐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看他两条大腿的扭曲形态,应该是骨头被打断了。
谢青山试了下他的鼻息……还活着。
他打电话叫救护车。后来,陶时遇和杜振威都被送去了医院。
别墅的院子连夜被挖地三尺,最终挖出了11具尸体——比公安局猜测的数量多不少,其中有一具已经化成白骨了——后来验过之后发现这是陶竞生。
大家都以为还活着的陶竞生在12年前就死了,是陶时遇杀的第一个人。
陶时遇说自己杀他是为了救自己母亲。
陶竞生和陶时遇的母亲王妍是自由恋爱,富家女爱上了有才华的普通人,婚前甜甜蜜蜜,婚后也和谐美满,但这一切在陶时遇外公的工厂破产后变了。
陶竞生原来是在工厂里做领导的,工厂破产后,他便失了业,去做别的也没能做成,然后他便开始酗酒,醉了就打老婆,而且他喜欢绑起来打,绑成各种花样,并不避讳儿子——经常顺便连儿子一起打。
后来陶时遇越长越大,终于积蓄够了力量,敢跟陶竞生动手了,他下手非常狠……他把陶竞生杀了。
王妍是目击者,那之后她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或许本来就有,只是这之后更重了。几年后,她得了癌症,她没有一点求生意志,很快就病死了。
陶时遇去暖光心理服务中心做义工时,他母亲刚去世半年。
王凤霞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母亲——他想再救她一次。
而且王凤霞家就在工厂附近,这点也触动了他。
程锦问他:“你为什么要在工厂杀洪建德?”
病床上的陶时遇垂着眼看着自己的伤腿,“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