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陛下,好吗”
赵樽看她良久,突地牵了牵嘴角,冷笑,“滚”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他转身便走。
阿木尔深情厚义的倾诉,换得这般结果,耳根一烫,脸儿臊到极点。要知道,为了见到他,她做了许久的准备。调养身体,护理容貌,寻找机会为了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她至自己的尊严,踩在了脚下。可他却这般无情,不仅不给她机会,眼中除了嫌弃,便是厌恶。
他何以至此她到底哪里不好
她比那个女人美,比她有才情,她才是公认的大晏第一美人儿。
阿木尔向来自视甚高,脑子里刹那划过的几个标签给了她极大的信心。眼看赵樽袍角一摆,就要离开门槛,她孤注一掷般猛冲了过去,伸出手臂抱向他的腰身。
可赵樽何许人也他不想让人近身,谁又能近得了
他眉头一蹙,迅侧身
阿木尔伸在半空的手没了支撑点,前方的位置也空了,一个收势不住,绣花鞋踢到高高的门槛,身子不稳便以一个怪异的姿态栽了出去,下巴重重着地,全身俯扑在地,极是狼狈。
大抵这个动作太“勾人”
,候在门口的丫头们一愕,偷偷咬唇憋住笑,好不辛苦。
若是想笑便笑,那还令人好受一些,压抑的笑声才更像嘲笑,更会让人觉得羞辱。阿木尔又急又臊,抬头看一眼赵樽疏离冷漠的身姿,出奇的愤怒了。
“你竟如此待我”
她不知道,赵樽能如此待她,已是看在东方青玄的面上了。
若她不是东方青玄唯一的妹妹,又怎会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有些人便是那么执着,或者说自傲。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才情天下第一,这种认知一旦深入了骨髓,便会盖天灭地,不论因由。但凡不喜欢她的人都是蠢货,都没有眼光。可是,当一个人伪装出来的华丽外表被**的现实撕碎之后,人性最阴暗最丑恶的一面便会活生生浮现。阿木尔这个昔日人人称讼的名门淑媛,终于揭去了修炼了二十多年的优雅端庄,不管不顾地挡在了赵樽面前,带着哭腔的控诉,形同撒泼。
“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机会她哪里好论容貌,论才情,论智慧,她哪里比得上我呜,你们都瞎了眼了,为什么都要喜欢她,为什么都要如此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早些年弃你另嫁,你一直怀恨在心”
这般强词夺理的追问,只有被宠坏的阿木尔才能问出。
院里的丫头,都止住笑,低下了头。
她们不熟悉赵樽,却看见了他脸上的冷鸷。
即便在一丈开外,她们也怕波及到自己。
可阿木尔太高看自己,她仍在哭闹不休。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你,为了等着你,做了多少事情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水呜我又没让你封我为妃为嫔,只是做你的奴婢也不行么”
为奴为婢赵樽的脑子里,下意识想起了他的“小奴儿”
。
目光阴冷一片,他的神色,冷得像一只没有温度的怪物。
“陛下,看在我这么多年真心待你的分上,你可否给我一个理由便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可好”
阿木尔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期待。那些尊贵的、清冷的,高傲的,对外人不屑一顾的情绪再没了半分。就像一只请求恩宠的小绵羊,别扭地抿着嘴巴,在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赵樽冷峻的面上,仿若冻结成了一柄尖锐的冰剑。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冷笑甩袖,大步离去。
人世间最无情的拒绝,便是沉默。
阿木尔脸色白,咬着下唇,心脏像被钢针穿透,疼得窒息。
她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
可枯等到如今,她总算悟了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就再无机会。这个男人就像中邪一般,为了她不顾三纲五常,为了她废黜六宫,为了她不惜与满朝文武为敌更悲哀的是,就是这个对别人一心一意的男人,不给她半分温暖,不给她半张好脸,她仍然喜欢他到了心坎里。
“死心了”
背后,是东方青玄冷冷的声音。
阿木尔回头,看着他清越的面孔,“你都看见了”
东方青玄轻笑,“是,看见了,你摔得很狼狈。”
阿木尔眸子一红,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滑下,“你看见了,为何不肯出来为我说话,不肯扶我一把凭你与他的交情,让我入宫做个奴婢他会同意的。”
“他不会同意。”
“为什么”
大吼着,阿木尔有点歇斯底里。
“因为我不是他爹。”
东方青玄开了个玩笑,唇角的妖娆之气,更显俊美,“再说,就算我是他爹,也阻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