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赵县要发往京中的文书,儿子不敢有一丝隐瞒。”
见到这父子二人面色异常,邓公公咽了咽吐沫,微向前走了几步:“恕咱家斗胆一问,那赵县发生了何事?”
聂冬点点头,秦苍将文书交给邓公公。
“天啊!”
邓公公吓得手一哆嗦,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真的有时疫?!”
“难不成还有假的?”
聂冬敏锐问道。
事到如今,邓公公也不敢隐瞒了:“今年新年朝贺时太后娘娘没见着老侯爷甚是挂念,可京中不少人阻拦,太后娘娘只好借由担心侯爷的身体,因为开春时人本就容易生病,可朝中诸公却说不过是些小病,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太后娘娘便说今年冬天博陵附近没怎么下雪,可能会有时疫发生,咱家这才得以出来。没想到,这、这……”
聂冬猛地一拍桌子:“太后娘娘果然是见微知著,朝中公卿们一个个尸位素餐,竟累的太后她老人家劳心如此。痛哉,悲哉!”
不愧是亲姐弟,能把乌鸦嘴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老侯爷这拍马屁的功夫,邓公公觉得再给自己十年都未必能赶上。
霍文钟立刻道:“如今事态紧急,父亲身为博陵侯,应当稳住人心!”
聂冬努力模仿着原本的老侯爷,此刻略略露出迟疑之态,犹豫道:“可陈功曹劝本侯离府才是上策,本侯又不是郎中,来了时疫,本侯要怎么稳定人心,快去多找些郎中才是正理。”
霍文钟望了一眼邓公公,语气万分坚定:“请父亲以大局为重,想来太后娘娘,也不愿看见父亲抛弃博陵百姓!”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方才来纳闷大郎怎么突然对咱家这么客气了!邓公公恍如雷劈,可他能说什么呢,侯爷您快点走吧,太后娘娘绝对不会怪罪的……
才怪!
“你这是拿太后来威胁本侯了?!”
聂冬怒目而视,“身为人子,有像你这样硬要让自己的父亲处在险境之中的吗?!”
霍文钟噗通跪下,近乎卑微的请求:“如今时疫只在赵县,博陵还未曾发生。父亲若擅离封地,便是大罪,儿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成为不忠之臣!方才父亲也说朝中公卿多尸位素餐之辈,为此,父亲更应该替太后娘娘分忧啊。太后娘娘派了邓公公和太医到此,不就是为了时疫之事吗!请父亲以大局为重!”
邓公公心里把霍文钟骂了无数遍,此刻却也不得跟着跪下:“请侯爷以大局为重啊!”
“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