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剧化的转折,让杨氏忍俊不禁,虚点了点霍文萱:“原来是大姑奶奶记错了。大姑奶奶本意是要送那两只五十年的老山参,却不记得那两只参已经被自己府里的人取了走啊。”
霍文萱微抬了下眼皮:“真是好大的胆子,是哪家的米铺又是哪个大管事,你们竟都不来回我!”
郎中望向杨氏:“正是吉祥米铺的大管事。”
杨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立刻直。孙嬷嬷冲到当中:“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在侯府大放厥词!”
郎中丝毫不怵,继续道:“此山参乃药铺的镇店之宝,但两日前吉祥米铺的大管事来药铺,说是奉了侯府夫人的令,前来取走。”
“侯府夫人,”
霍文萱低头吹了吹茶碗,“呵呵,我怎么不知我爹爹又娶了一位名门闺秀?”
“小人本要将此事告诉娘子,奈何一直无法得见娘子真颜。想去府中给娘子请安,又被府里的嬷嬷给拦了下来。药铺里的老山参本来就不多,小人一时无法,只得暂时外购一些山参回药铺。娘子今日一早前去药铺取参,因来去匆忙,错将小人装普通参的盒子拿去,而原本的五十年老山参已经被吉祥米铺的掌柜拿走。”
杨氏脸上刺得发烫,吉祥米铺是霍文萱嫁妆里,但大管事却是她的心腹。
“简直是胡言乱语。”
杨氏别过头,“分明是你们这些伙计私吞了姑奶奶的山参,却彼此推脱!”
又对霍文萱道,“大姑奶奶一向清贵,难免被小人给蒙骗。也不必多费心思,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看他们还敢不敢不说真话!”
刘嬷嬷道:“姨娘大约不懂审案子的规矩,如侯府这样的人家哪怕只是审问一个小厮丫鬟,也要先审再罚,岂有不审不问,便拖出去打板子的道理。”
又对霍文萱道,“不如将吉祥米铺大管事也宣来,以及将当日参与拿山参的众人一一问一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也免得冤枉了谁。”
杨氏被刘嬷嬷当众奚落,又不好自降身份与她争辩。
“胡闹!”
孙嬷嬷替主出头,“如今侯爷本就在静养,还弄这么一大群人来府里,像什么样子。”
刘嬷嬷立刻说:“孙嬷嬷怎么知道是一大群人?难道孙嬷嬷知道当日参与拿参的人有多少个?”
“你——”
孙嬷嬷脸上涨的通红,“强词夺理!”
“够了!”
杨氏放下茶碗,力道之大震得茶水荡了出来,顺着桌沿缓缓流下。她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白在侯府后院混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