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虎背脊绷得笔直,心中叫苦不已。他只是奉老侯爷之命来看管霍文萱,没想到大小姐心思这么歹毒,都要走了,竟然还使反间计。哪怕是老侯爷原本信任他,叫大小姐这么一说,也改生疑了。
这个随口说一句就能间离人心的女人,不愧是最完美的阴谋家。聂冬恨不得让她赶紧走:“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霍文萱了然一笑,施施然走到聂冬跟前,微微福身:“女儿得空再来看望父亲。”
不等聂冬叫起,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在场的心腹侍卫们各个盯着地面,丝毫不敢看老侯爷的表情。聂冬望着她的背影,忍了半响,终于喊了一声:“等一下!”
霍文萱有些诧异的回头,嘴角还端着笑:“父亲可是后悔了?”
聂冬快步上前:“你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说的陈功曹的事吗?”
抬起手示意霍文萱暂时不要说话,“赵县已经确定了时疫,现在已死了二十五人,也不知过多久会传到博陵。薛太医看了赵县传来的文书,猜测此时疫乃鼠疫,你回沈府后记得灭鼠,要紧处撒上石灰,全府上下诸人要勤洗手,洗澡,尤其是那些污秽处,必须打扫干净。薛太医目前正在思量如何进一步预防,若有消息,我会让大郎去府上告之。”
霍文萱没想到她爹竟然会对她说这些,只是本能的嘲讽:“父亲竟然也会关心旁人的安危啊。”
聂冬平静道:“如果你以为用这种语气说话能达到目的的话,本侯只是当你是三岁的稚子,吃不到糖又想惹大人注意,便只好用这种闹别扭的方式。”
霍文萱似乎想要反驳,聂冬却已经挥手让侍卫架着她出去。
前院里坐了快半个时辰的沈江卓见到霍文萱的那一刻顿时松了一口气。夫妻俩与霍文钟说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侯府后,见马车前站着两个人,正是刘嬷嬷和丫鬟桂儿。霍文萱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加快了脚步:“不必行礼了,回府后再说吧。”
沈江卓将她扶上车,霍文萱有些无力的靠在他的肩上。
“我还以为得周旋许久才能见到你。”
沈江卓握着她的手,“回来就好。”
霍文萱道:“这段时间,侯府可有为难沈家?”
“恐怕博陵侯这段日子顾不上一个小小的沈家了。”
沈江卓自嘲的笑了笑,“三娘怕是还不知道,大哥借由太后之名将老侯爷给押在府里不让出了。”
“竟有此事?”
霍文萱顿时坐直了身子,“可……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