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无不叹服。
“大禹真是睿智博通啊,竟能琢磨出这法子来。”
“原来治水之前尚须治税!”
“这下子,粮草供应源源不断,可以放下心来应战水患了。”
子默起身,慢踱两步,仰道:“大禹为何先评定冀州?因为冀州是舜帝所在,百姓教化,白壤肥沃,物产丰饶,赋税是第一等,乃天下贡赋源起之地。”
(白壤:《禹贡》中“九州”
之土壤有五色之分,即黑、白、红、青、黄五色,现代学者分析,此五色之分应不完全是根据实际地理观察的产物,大概是以颜色象征四方(五方)之传统,参考文献:《尹荣方:大禹治水祭仪真相》。)
“原来如此。”
姐妹们纷纷应声,不觉一齐骄傲起来。
见大家讲得头头是道,少姝按捺不住,抿嘴笑道:“关于大禹开征贡赋的妙策由来,我倒也听说过一则小故事。”
“还有故事,少姝你说说看。”
王文娟也不泛困了,催促道。
“话说禹有了疏导治水之法,粮物补给上却仍是犯难,连日陷在苦闷中。不知是上天启示,还是巧合,他见一队蚂蚁驮着食物、排着长队打脚边而过,便俯下身子,百无聊赖地用一根小木棍将一只蚂蚁拨离了队伍,将它扛的粮食弄掉。这只小蚁拼命找粮,找到了,重新背起,又回到了队伍当中。禹不无感慨,‘弱小如斯都懂得囤粮,且自觉有序啊’,他身旁的随行却道,‘怕也不全是自愿吧!是那深居穴中的蚁后定下的‘规矩’,找来的粮食不能独享,要囤积起来支配,若蚁后饿了肚子,产不下后代,蚁族眼看就要衰败而亡’,就这样,蚂蚁运粮给了大禹启示:治水所需用度,亦应在各部族之间强制分摊,定期供应,如此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于是,治水到了哪里,他就把评田定产、开征贡赋的办法推行到了哪里。”
少姝轻轻巧巧地说完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很是微妙。
“这……未知真假,不好说,不好说。”
子默憋着笑。
“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不正是你们哥哥常挂在嘴边的——以造化自然为师?圣贤亦概莫如是,”
王文娟似听得有滋有味,“我宁愿相信是真的,等小羲大些了也说于他听,只不知那‘随行’为何人,伯益?皋陶?还是后稷?”
少姝报以率真地甜笑:“嫂嫂相信就好,我也愿意相信。”
少婵在旁边直摇头,忍不住调侃道:“少姝岂止是相信,你适才信誓旦旦的口气,就仿佛是亲眼见过大禹的真人真面似的,稍不留神,我都要跟着你跑了。”
“不亏是‘想入非非’姑娘,每叫我等大开眼界,自叹弗如。”
少妍也冷不丁地插来一句。
“嗐,怎么又说起这个来。”
少姝无可奈何地一摊手,砸了砸嘴,嘴角梨涡时隐时现。
子猷长嗽了一声,大家才重又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