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想了片刻说:“小妹子,我跟你一起,我没家人,主家把我卖了,我也没地可去。”
苏桐将簪子收起来,看着香枝,语气冷静的说:“簪子虽然是你的,但我却拿它杀人救了你,现在我的手里,当的银两,你我各一半,你若要跟我走,雇车的银子你我也各一半。”
她并不是贪财的人,只是取回她应得的报酬,虽然这银子要的不地道,但相对于苏家的十几条人命来说,这便是活命的银子。
香枝似乎没料到她说话如此直白,忙笑着说:“小妹子,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若要便拿去吧,你还能想着给我留些傍身的盘缠,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苏桐见她同意,便将金簪收了起来,对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找家当铺,将金簪当掉,得了银子,在雇佣马车。”
到底是归属于府城集镇,人烟稠密,街道两旁茶楼、酒馆、当铺、成衣作坊应有尽有,两人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当铺,将金簪当了二十两银子。
苏桐让掌柜的拿了四个五两的银锭子,两人一人十两各自揣好,在集镇上雇了辆马车,路上快马加鞭一刻不停,走了两天才到张家镇,
一路上,苏桐一直在睡觉养精神,就是醒着也没有和香枝多说什么话,她有着成年人的心性,对面前这个叫香枝的姑娘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她说主家把她卖了,深宅后院,刻着字的金簪,一个女婢是不可能有的,那么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言而喻。
大庆朝,女子的地位低下,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常见,这个香枝容貌不俗,说话词句分明,手指细嫩,一看就不是干过活计的人,被主家卖到人牙子的手里,还能大着胆子想着逃跑,出身绝不简单,也不知道,就这么带着她回苏家对不对。
进了张家镇,苏桐的心思沉重起来,经过这一番生死遭遇,她心里对苏家父子恨的咬牙切齿,敢暗地里把她卖给人牙子,不定怎么欺负苏家爹娘呢?赵俊生不在,没有人跟苏家撑腰,想想现在她也确实也斗不过苏宝山、苏宝河兄弟两个,不由的有些气闷。
不防,香枝突然拉着苏桐的胳膊一指外面一家披红挂彩的酒楼招牌说:“瞧,那酒楼的生意可真好。”
苏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是张家镇最大的酒楼“天然居”
,今日不知为何,招牌上面挂上了红绸,锣鼓震天,分外喧闹。
远远看着刘掌柜那张圆胖的脸,她突然想起赵俊生给天然居送了一冬天的肉干,最后一次她跟着过来的,刘掌柜还说,五百斤,已经够了,难到,赵俊生和天然居有什么别的关系,她细想了一番,决定赌一把,毕竟以她现在的力量,真的不是苏宝山兄弟的对手。
苏桐将香枝留着马车里等她,自己进了天然居,找到刘掌柜,将来意说明。
刘掌柜很是讶异,似对苏桐找他打听赵俊生的事情感到意外,片刻,他脸上恢复正常,带着苏桐上了二楼的会客雅间,落座后,一脸沉思地对她说:“小丫头,你为何找我打问赵俊生的事情,可是听说了什么?”
苏桐的心扑腾一跳,感觉刘掌柜这话问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慈悲的刘掌柜不知道面前的人可不可信,无奈,也只得破釜沉舟一把,便扑通一声跪在地说:“刘掌柜你若是知道赵大哥的消息,还麻烦你帮忙传个话,就说松江村的苏宝田家,遇到了大麻烦,恐全家人命保全,不瞒你说,从五天前在你店里卖了野味,我到现在都没回家。”
刘掌柜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只因我那狠心的爷奶、二叔、三叔在我五天前回村子的路上将我绑了,卖给了人牙子,想把我卖到边疆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还没回到家里,只怕现在回去,还会遇到更恶劣的事情,我爹腿瘸身病,娘带着弟妹七个,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全家人都没法活了,还请刘掌柜发发善心,要有赵俊生大哥的消息,方便的时候传个话,救我们全家人的性命。”
“小丫头,赵俊生近来不曾来我店中送野味,年后我也不曾见过他,如若有他的消息,我便马上告诉他你家里的事情。”
刘掌柜沉吟了片刻,看了跪在地上的苏桐一眼继续说:“不过,他走之前,倒是托我照应你们家一二,如若事情果真如你所说,你现在回去,还会遇到危险什么不测,这样,你等我一下,我让店伙计送你回村子,快起来把,别跪着。”
说完,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转身吩咐店里的伙计说:“叫陆福、陆旺来,送这个小丫头回一趟松江村。”
苏桐看着面前的陆福、陆旺,两人身材高大健壮,一看就很有一把力气,便转身谢过刘掌柜,带着两人出了天然居,往松江村赶去。
一进村子,苏桐便发现气氛不对,村子里的人远远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她忽然感到不安,她离家五天了,一点消息没有,难到苏家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苏家的一小老小,她的心便揪揪的难受,催促着马车赶快些,到了苏家门口,她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嘴里大叫道:“爹,我回来了,雪丫、梅丫。”
“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