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风清扬的名字干系太大,这老禅师为人厚道,却不肯说出来,免得无端掀起诸多波澜。
岳不群听得心中狐疑,脸上不露声色。
衡山派刘正风只笑着说:“好,好。”
如何好法,好在哪里,却不肯多言。
恒山定逸师太是直脾气,毫不掩饰的道:“你们华山派向来剑法第一,老尼姑是佩服的,不过那小子的剑法怎么看也不像是岳掌门教出来。”
许多人对华山的实力又是敬佩,又是忌惮,此时顺着她的话头乱糟糟起哄,弄得岳掌门脸上着实变幻几次,故作潇洒的摇摆折扇:“不是我教的,还能是谁?”
他心里却在嘀咕:“当真还有人暗中教了冲儿剑法,他为何不对我说,还是有别的缘由?”
从头到尾,岳不群就没有想过,令狐冲是靠着6泽的启,抓住一鳞半爪的灵感,自行开悟的。
随着诸位大派高人的点评结束,镇岳宫大殿内外数百人一叠声的赞叹,心里却不免想到,数十年前,华山派剑气之争未生之前,几十位剑法如神的高手,对于整个江湖是多大的震慑,多大的压力。
还好还好,他们内讧,自相残杀,死了个干净,死得好。
有了公论,岳不群最后笑眯眯的对丁勉道:“丁师兄与封先生还有何话说?”
封不平明白先机已失,冷着脸默不作声。
丁勉却已完美达成对华山派的试探,哈哈笑道:“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关起门来切磋较艺,彼此一些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今日是华山派的大好日子,咱们便不多叨扰了。”
说完,带着嵩山派众人和三不离开镇岳宫,直奔山下而去。
岳不群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又是愠怒,又是焦虑。
此事还不算完,嵩山派早晚还会拿三不做文章,得好生想个法子。
旁边人猜不透两人之间的猫腻,大多数的看法是:姓岳的不要脸,自己跟正一道拉扯不清也就罢了,连徒弟都上去凑趣,当大伙儿都是傻子么?
令狐冲又跑到宁中则面前,像个小孩子似的卖弄:“师娘,我这一场打得好吧?”
宁女侠拍拍他肩膀,查看有没有受伤,又用帕子擦擦他额头的汗,欣慰的笑道:“冲儿有出息了,以后华山派可要靠你来顶大梁,也好让你师父师娘轻松一些。”
令狐冲郑重点头。
这时,岳灵珊迫不及待从后面跳过来,握着拳头咋呼:“大师兄的剑法好厉害,打得那矮子满地乱爬,哈哈……”
宁中则一指头戳在她额头,轻叱道:“女孩子家家,不要胡说八道。”
岳灵珊吐吐舌头,抱着她胳膊嬉笑撒娇。
令狐冲心中欢喜,小师妹还是关心我滴!
脸上才堆起笑容,却见她呱嗒拉下小脸儿,瘪着嘴道:“可是,你把小林子的剑弄坏了,那可是他爹爹特地让人定做的礼物呢。”
令狐冲登时如同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响,满心酸楚翻涌上来,强颜欢笑道:“我以后一定给他找一把好剑。”
“那还差不多。”
岳灵珊白了他一眼,完全没看到他表情的僵硬,眼神中的酸楚,转身又去跟林平之说话。
林平之却俊脸通红,满眼都是热烈的崇敬之色,对令狐冲道:“不用了大师兄,你能用我的剑打败那人,我心里只有欢喜。以后还请大师兄教我剑法,哪怕只学到你的两三成也是好的。”
令狐冲知道他语出真诚,心中稍微好受点,便干脆应承下来:“只要你不怕吃苦,我一定倾囊相授。”
“嗯,我不怕苦,只怕武功不够高。”
林平之现在不是去年初入江湖的时候,被亲爹坑了一把后,又亲眼看到林震南为了保全家人,不惜拿出半数家业当陪嫁,伏低做小的投靠华山派。
他终于明白,曾祖当年打下的声威已经无用,想要在这个吃人的江湖立足,必须得有足够强大的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