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寒没有什么羡慕的想法,相反,他有些同学做金融民工,人在地铁,拿着煎饼果子,嘴里动辄几千万几个亿的说。这导致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像看骗子。
“金融没我们想的那么高大上,”
他看到了单知非,跟胖子说,“陆家嘴遍地野鸡公司,皮条是第一生产力。”
平时他们这些工科男,没少讽刺陆家嘴,以及文艺男青年,曾寒有个本科一起后来去了新加坡国立大学读书的男同学,搞什么公众号,总是在写新加坡的一年四季……
胖子尴尬咳一声,虽然知道对方只是调侃一下,不要当真,但还是说:“哈哈,正规军还是有的,不能以偏概全。”
人在成长过程中的偏见,不能避免,曾寒一直对金融不感冒,他更喜欢跟政府打交道,那很正。
很快,两人的女朋友都回到座位上。
“你们头儿这么年轻?”
胖子拉着李让问,“他是老板?”
“高管合伙人,”
李让长长地吐出口气,“行了,反正打过招呼了,不算失礼。”
不打招呼不合适,过分殷勤又尴尬,李让像完成什么任务一样轻松下来,冲张近微笑:
“晨光到底行不行啊,我听医疗部的人回来吐槽江晨光有点一根筋,你跟他沟通了吗?”
张近微目光漂浮,大家面面相觑看着不出声没回应的她,李让戳她一下,她回过神来,竟然还能准确续上李让的话:
“江总性格有点内向,他想创业,其实我更看好他搞实验之类。”
这顿饭吃了很久,外面华灯璀璨,倒映在粼粼的江面上有种南方的幽媚。
结束后,曾寒突然说:“我送近微回去,我们打车走。”
胖子还要坚持,李让踢他,嫌弃他没眼色,笑着说:“那成,我们不打扰你俩轧马路。”
四人道别,曾寒提议散散步,秋风微凉,吹在脸上让人清醒。
“你今天很反常,能跟我说说吗?”
曾寒一开口,就像压着怒火。
张近微头发被江风吹乱,没什么表情,她也不整理,像个凄艳的女鬼:
“没什么。”
曾寒冷笑:“你一般很不情愿跟我在公众场合亲热,突然这样,我身为男朋友想探究一下,你解释解释很难吗?”
他觉得他快要爆发,只需要一个点,甚至都不需要。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就是冷暴力?”
曾寒看着她无辜的脸,忍无可忍,“就是无论我怎么挑衅你,或者做令你不高兴的,你宁愿忍,也不沟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或者高兴。在电梯里,你根本不想和我接吻,对吧?我每次打电话给你,你根本不想跟我聊天,对吧?我请你一起看装修,你每次都有借口,那是我们未来的家,你一点期待都没有,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边吊着我,让我心痒,一边不给任何实际表示,张近微,你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就是大家常说的绿茶,你懂吗?”
绿茶……张近微从没有把这两个字和自己联系在一起过,她先是愤怒,停住脚步,眼睛里几乎喷火。
可曾寒说的这些,她又不能全盘否认,或者是,自己真的就是绿茶而不自知?张近微怀疑了下,她动都不动,薄风衣簌簌地翩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