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英姿皱着眉头,“他要死了?”
“非也,沈大人他,丢了魂魄,迷了心智。老朽先给他下一副药,等沈大人吃下一副,再论下头。”
刘若诚从沈约房里出来,他将戚英姿拉到一边,“将军,我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后事了。”
“放你娘的屁!”
戚英姿呵斥了刘若诚一声,抬步就往沈约屋里走。
沈约屋里有股子淡淡的酸味,酸中又有酒味,沈约就在床上躺着,戚英姿低头瞧他,“沈大人,沈大人?”
戚英姿靠近了,又觉得那味道不是酸,除了酸,还有苦,黄连子夹着苦瓜心一般的苦味。
沈约的呼吸很轻,床上的人脸色也很白,杨宝儿从外头进来,说:“他吐了几次,刚开始把喝的酒都吐了,方才又吐了一次,胃里没有甚么东西,吐些胆汁,胆汁水是苦的,酸黄酸黄的。”
戚英姿在沈约床边坐着,有些出神,她想,他的胆汁是苦的,他心里苦。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米千里进来换了两次清水,杨宝儿陪着坐了很久,刘若诚和军医进来喂过药,这些人穿梭不停,戚英姿毫无知觉。
沈约不行了,大夫说他瞳孔涣散,这是大去的征兆。戚英姿觉得自己也没力气了,她成日里活得招摇过市,日日来去匆匆,说话也是忙忙,沈约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活着,如今他出了大事,自己都不知道。戚英姿很内疚。
“你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女人过河?”
沈约开口说话了,开口就是:“你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女人过河?”
戚英姿回神,连忙朝外头看,原来夜色已经深了,屋里也挑了油灯。米千里杨秀几个单身汉在外头坐着,说:“这半夜都快坐过去了,也没什么起色啊。”
“少说废话,将军听了不喜欢。”
杨宝儿端了个茶杯进来,“戚将军,喝口茶吧。”
“你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女人过河?”
沈约毫无征兆的又来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