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暗道,这事少不得请准女婿九王帮忙周转了。
宁远却摇头说道:“父亲请放心,殷国公之前已经写了亲笔信回去。如今殷家对此事乐见其成?”
“事情当真有这般简单吗?”
陈父仍是一脸怀疑。陈家地位实在太低,如何就能迎娶贵女入门了?
宁远垂下眸子,沉思片刻,又说道:“殷姑娘退婚之后,男方曾经造谣她,以至于她在京城的名声,怕是不太好听。被叫作‘雌老虎’。
爹娘若是听到,不必挂怀。她那人我倒是了解,最是纯真率直,行为举止并没有不妥之处。”
听了这话,宁信又忍不住喷了口茶出来。
想必那殷小姐也是个极厉害的,说不定把她无良前任未婚夫整治成什么样呢?也难怪她坏了名声。
没想到,长兄如此英明,居然要把“雌老虎”
娶回家了。实在好大的胆量。
就在宁信担心这种厉害得长嫂入门,会闹个家宅不宁的时候,宁宁却突然开口说道:
“兄长既然看中那位殷小姐,她品行自然没得说。我平日在潞城做买卖,隔三差五,就有人乱嚼舌根,说我的不是。到如今还有人骂我是个钱袋子。爹常宽慰我,不招人嫉妒是庸才,想必殷小姐的处境也是如此。他日兄长迎她进门,我们定然能好好相处。”
陈母原本面上还带着些许犹豫,一听宁宁这么说,气得破口骂道:“那帮乱嚼舌根的人简直就是该死。当初若不是总有人说宁儿的坏话,她的婚事哪里会这般艰难?”
一时间,陈母又想起,当初宁宁被文家退亲的事。
她家这姑娘明明是千好万好的,平日里根本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最是孝顺不过了。
偏偏那文家狗眼看人低,觉得陈家得罪了王财主,往后肯定会被一直打压。
这才打上门来,逼得宁宁跟她家退了亲。
此时再想起殷姑娘,陈母便多了几分同情。
于是,方才心里那些不痛快,很快就消失了。反而开始有些期待这位长媳了。
宁远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含笑看了宁宁一眼,又无声说道:“多亏贤妹相助。”
宁宁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以长兄的性格,若不是那位殷姑娘实在让他中意,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提亲。
不管怎么说,长兄寻得大好姻缘,也算是件难得的好事。也不会像书中描写那样,孤家寡人,膝下荒凉了。
宁宁全力相助还来不及,哪里又会让这里发生什么误会。
反倒是宁信听了姐姐话,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宁远见他这般,一时只觉得手痒得厉害,便又狠狠地敲了弟弟的脑袋。冷笑道:“我多日没有回家,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宁信相处,倒不如好好检查一下宁信的功课。平日里,父亲未免太纵容他了。上次我听手下说,宁信跟着同窗逃学,去参加朝花节,可有此事?”
宁信听了这话,顿时脊梁一抖。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只能小声说道:“此事不真,我们去朝花节是先生允许的。”
当真如见了猫的小耗子一般。
宁远却满脸不信地冷哼了一声,“倒要我先抽查你功课,看看退步了没有。”
宁信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宁宁见状,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接下来的路程,也算一帆风顺。
只可惜,船上实在太小,孤男寡女也没法太过亲近。
宁宁跟厉琰聊了几次,也需得谨守礼仪。
宁宁也只能送了些吃食给他。厉琰也会送她一些信笺,或者其他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