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这一日书院并不放假。陈父和宁信也没法回家。宁远又在军中,更是不可能回家。
宁宁便派人把母亲接到庄上来,此时正好有曲母她们作陪。
说来也算赶巧了,前几日,香儿干娘刚刚丢了一份差事,在京城又得罪了人,自是呆不下去了。
就香儿这么一个亲人,实在走投无路,特意来庄上投奔她。
香儿接了姨妈,又找陈宁宁一说。
陈宁宁便答应收留那位姨妈,也安排好屋子,让她先住下了。至于活计分配,就等过年后了。
偏偏这日,香儿干娘也和曲母一直陪在陈母身边。
她同陈母也算一见如故,倒也聊了许多话题。
陈母这才得知,原来香儿这干娘姓邓,身份非同一般。
她年轻时曾在宫里呆过,也算服侍过贵人。后来上了年纪,被放了出来,她也绝了嫁人的心。
刚好因为见过一些世面,又深知宫中礼仪,为人行事也有章法。因而便被一些高门大户聘过去,做了教养嬷嬷。
一做便是许多年,也因此跟香儿结下干亲。
这次实在是因为有一户荒唐人家,从小不知道教导女孩,如今已经把他家女孩给养坏了。
那户人家听闻邓嬷嬷风评很好,便想在他家女孩出嫁前,叫邓嬷嬷过去帮忙管教过来。
也省得女孩嫁到婆家,作出丑态,牵连娘家。
邓嬷嬷也算消息灵通,一早便知道他家女孩实在不像话。小小年纪竟学些狐媚做派,居然还主动勾搭男人,做出丑事来。
如今她虽然攀上这门好亲,看在她未来夫家的面上,众人自是不敢当面说她什么。可背了人去,谁家还不戳她脊梁骨,骂她狐媚子做派。为了嫁人,连脸都不要了。
也亏得男方正人君子,不然谁肯受这气?
如今那女孩名声早坏了,偏她还不自知,一心只想着,嫁入高门,想办法笼络住好她丈夫。如今又学了不少手段。
却不想,就连她丈夫也已经受到牵连,名声早已大不如前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恨她呢,又如何会领她这份情。
邓嬷嬷自然不敢沾上这些是非。她也教不好这种歪心思的女孩。又怕得罪女孩娘家。这才连夜收拾了包袱,离了京城,跑来潞城,投奔她干女儿。
陈母听了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站起身,向院中看去。
不知何时,厉军爷已经站在她家姑娘身边了。
那对青年男女,单论长相倒是再般配不过了。
两人也不知聊了什么,满脸都是笑意。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旁人早已离他们几丈远,倒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一般。
陈母很快便发现,这厉军爷看向别人时,眼神凶得很,完全就是把人吓退。可看着她家宁宁时,眼神却老实又温和,如同忠犬一般。
陈母作为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原本她从未担心过,这两人能有什么事?反正她家早早便想好了,将来是要给宁宁招赘的。厉军爷再怎么样,也不会入赘别人家。
可如今再看厉军爷这架势,还能让宁宁嫁给旁人吗?
想到这些,陈母就感到非常为难。
而且,厉军爷这出身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么个年纪,也不知道家中有没有给他定下妻妾?他们陈家虽然家世单薄,却不会让自家姑娘给人做妾。
就算厉军爷身边无妻妾,他们家这么个出身,当真能被厉家接受吗?
他日就算排除万难,成就了这段姻缘。宁宁会不会也被那些贵人指着脊梁骨,骂行为不端?
特别是邓嬷嬷这会儿又适时说道:“有些姑娘其实性情再好不过了,就是因为没接受过教养,一时行差就错,便给一生都留下了污点。到了婆家,也让人瞧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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