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剧院里,台下只有不到三十位观众,余乔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蜕变。
在这一段中,她不仅要挑战高难度的动作,演好吉赛尔的纯洁赤诚、活泼单纯,还要在这基础之上,展露属于余乔自己的野性、疯狂,她不甘于小城的寂寞,在孤独和悲惨中爆发。
这段戏事实上已经排练过不止一次,因为导演想要用远景镜头,一镜到底,这无论是对令嘉还是现场的调度要求都很高,所以一遍遍排到今天。
剧院现场已经热火朝天开始布置。
令嘉刚化完妆做完造型,脱了羽绒服坐在舞台边缘,准备换鞋。
她头戴花冠,穿着白色婚纱,现场的打光落下来,照亮她光滑的脊背,场景色彩饱满,光影明灭,很美。
像一幅静止的画,就算是低头穿舞鞋,安详平静中也有种内在的热烈涌动。
摄影师眼尖,赶紧把镜头移过来,打算拍点花絮后期做宣传用。
“就要上难度最大的一场戏了,紧张吗?”
“有点儿。不过都排练过那么多次了,希望能让陆导满意,不要浪费胶片吧。”
……
她一边热身,一边回答提问,直到快结束时,忽地听对方开口。
“出来拍戏以后会想家吗?”
令嘉正把腿搭在台阶上开软度,闻言直起身点头。
“嗯,挺想我爸爸的。”
“家里人多久给你打一次电话呀?”
上个问题刚刚让令嘉有点鼻酸,听见这句伤感直接消失了。
家里没人给她打电话,倒是傅承致隔三差五会打来。
而且他并不在乎什么时差之类的东西,只要他结束工作,刚好有空无聊,甭管令嘉在睡梦中还是刚躺下,都得规规矩矩坐起来聆听大佬的教诲。最诡异的一点是,傅承致跟在她身上安了雷达似的,他从没在拍戏中途来过电话打扰工作,这让令嘉想找理由骂人都没了借口。
就像现在,周伍拿着她的手机,从台下冲她一路小跑过来——
令嘉心咯噔一跳,示意摄像师关了镜头,赶紧离开摄像范围,冲过来经纪人使劲摆手,口型示意:“说——我——在拍戏。”
周伍面露难色,但还是硬着头皮,冲话筒那端道:“傅先生,令嘉在拍戏来着。”
“你问她,还记得对我撒谎是什么后果吧。”
傅承致沐浴在伦敦清早的阳光下,坐在阳台,轻描淡写地说完,翻了一页书。
为什么要让他来做这块夹心小饼干!
周伍欲哭无泪,捂紧话筒,用口型小声喊:“妹妹,傅先生问你知不知道对他撒谎是什么后果。”
令嘉后颈的皮一下子就收紧了,毕竟一整本校规不是好抄的。
撇了一下嘴角,不情不愿把电话接过来,“什么事啊,我现在忙着呢。”
“我会在下周二回国,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下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