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和主子在书房,闻宣旨来使已到府里,他也异常忐忑,于是,小声问道“主子,今日能声了吗?”
赫连长泽用眼神示意凤梧,让他勿慌,然后整理衣裳出书房。
云生挨着紫嫣在安总管身后跪下,跟着赫连长泽跪地接旨。
待规仪完序,云生已无法起身,紫嫣趁没人注意,用广袖盖着手臂,暗里将她扶起,云生感激地冲紫嫣笑。
就那一瞬,云生被一道视线锁死。
她顺着看过去,对上了赫连长泽的眼睛,凶巴巴的,似要吃人。
心想,这人属鹰的吧!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就他这种身弱又矫情,还小心眼的主儿,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接旨不声,等着被罚吧!还有心思盯人!
但已是人家围墙里的狗,就得摇尾乞怜,她瞬时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吓得低头,不敢再望,表现得乖顺无比。
赫连长泽冷哼一声,装腔作势,欺他无识人之明?
似乎,他并不在意刚刚没声的事。
那厢,安总管忙着招呼宫里来宣旨的贵人,奉上好的茶,说最恭敬的话,顾不上这厢的暗流。
他得为主子接旨时未开口谢恩的事儿做补宜,腆着脸拿出在宫里二十年的老人情,外加两箱白花花的银子!
凤梧一直跟在赫连长泽身后,所以看得分明。
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只不做声,他小心的观察主子,却突然被主子盯住,又是那种他看不懂的眼神。
凤梧心跳漏拍,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好生心慌,主子以前可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他好想说“主子别这么看我,有话您吩咐”
,对了,主子不能声,于是,低头,认错就是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
赫连长泽心里冷哼,少根筋的小子!
云生望着被送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心子痛了一大路,瞬间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宫里内侍抬着银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她神情淡然地目送人出门,不满都在鼻孔里,只哼哼!
她哪里知道,她这点心思已是赤裸裸被人看在眼里。
凤梧心里偷笑,姑娘这是在替主子心疼银子么?
赫连长泽很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上不得台面,丢脸!
送走宫里的人,安总管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领府里众人向赫连长泽贺喜,然后吩咐更换王府匾额,最后自行预备晚宴去了。
这些都跟云生无关,她自行回西院去。
回到西院,云生开始归置自己的事物,她东西本不多,大多是医书药材,几身换洗衣裳,几样饰还是公主赏的,她并不喜这些珠环钗黛。
收拾好自己的事物,四公主赏赐的其他物件,她可得收好拢好,不知怎的,对上那人的眼睛,总是不自主地紧张!
得赶紧把公主送给他的给他弄妥当,打包送过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偷拿出去当了换银子!
她瞧着火狐皮,拿起来摸了摸,柔软又暖和,真是好东西啊!
做狐裘,比大氅不知强上多少倍,有狐裘在身,即使在边境也不会受寒。
公主想的周到,确实适合那个病秧子!
好吧,为了拿到解药活下去,她得靠近赫连长泽,那就从做狐裘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