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迈步朝门里走,抬手理理衣袖,心想,这也太忙了。
安顺边走边说“午膳已备妥当,姑娘歇口气,奴婢一会就送去您院里。”
云生立即摆手,连连否决,就差跳脚了,“不不不,午膳我吃过了,晚些,跟王爷一起用晚膳即可!”
都走了这么远,她还是觉得撑,可想而知,那一碗混沌何其扎实!
她现在喘气都是混沌味,啥都不想吃。
云生一头扎进后院,捣鼓起自己那些大包小包来。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得飞快,斜阳余晖又开始横斜,晚风微凉。
安来的腿伤已经痊愈,此时,它在院子里戏耍。
庭院里那珠西府海棠已露出花苞,绿茵茵中掺杂些许水粉红点,色泽分明,赏心悦目。
云生生来十六年,从未赏过花,行过雅事,她只知道打打杀杀,还有草草药药。
此刻,她抬眉望一眼那珠西府海棠,果然甚是好看。
要不是晌午安顺告诉她,她都不知道那树还有那么好听的名字,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好文雅的名儿,那花儿冒出头的时候,也定是极美的!
晚风渐凉,夕阳横斜,渐渐落入尽头,她收起手里的针线,理衣出院子去。
她想像安顺一样,去府门口候着,他从大道那里打马转进来,她便一眼就能看到他。
她喜欢看他打马归来的样子,喜欢那种待人晚归时的心绪。
安来近来总是喜欢蹦跳,她蹦着跳着跟云生出门。
余晖消散在大地尽头,风里不剩半点儿余温,几缕晚霞也渐渐被夜色吞没,夜来了。
赫连长泽打马转进来,一眼又望见那人,纤瘦,静立,怎么看,都无法想象她竟然还有那样一个身份。
没有嚣张跋扈,没有冷厉狠绝,没有恶毒心肠,甚至连最基本的杀伐果决都没有。
是什么样的人,要把她安插在自己身边?
难道就是因为她有这样一副与世无害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无害模样真的能麻痹人眼。
他策马缓缓归来,每一步都踏在心上。
他翻身下马,卸去一身肃容,温言,“夜里风凉,进去吧!”
他似乎也习惯她这样候着,云生微微俯身行礼,唤一声“王爷”
,跟着他进门,一如昨日一样。
这时候,她悬了一日的心,才会安放下来,静静稳稳地跳跃。
一切照旧,共进晚膳。
赫连长泽喝过安顺端来的药膳,温声道“近来,大概都会回得晚些,你若等不及,就先用些小食。”
云生抬眸,与他对视,还未开口,一旁的安顺倒是先出声了,“别说小食了,姑娘午膳都未用!”
赫连长泽眉头一皱,沉声问,“厨房午膳做的什么?不合姑娘胃口吗?若是不合胃口,按照姑娘吩咐重做就是!”
云生心急,赶紧接话,她怕下头的人无辜挨骂,“不是的,是我出府在外面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