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眼尖,低声解释道“姑娘今日清早出府,傍晚方归,许是累了。”
赫连长泽剜了他一眼,安顺低头,只做不知,有什么法呢,自己不多嘴说个明白透彻,主子闷心里,只会不畅快。
他算是瞧明白了,这两人,心里都装着事儿!
赫连长泽慢慢用饭,心里琢磨,傍晚方归,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出门的?
他一边咀嚼,挤出几个字,“何时出的门?”
安顺闻言一顿,转瞬又如实回禀,“清早,姑娘清早就出府去了,不让奴婢跟着,还把安来留下给奴婢照管。”
清早出府,傍晚方归,这整一日都在外面,她在干什么?见了什么人还是做了什么事?什么事需要耽搁一整日?
也不在门前候着他,也不跟他一起用晚膳,不对,出事了!
赫连长泽匆匆用了饭,打走安顺,自个儿朝后院去。
楼阁层次错落,长廊幽深,他此时一个人走时,才觉得这路弯转了好几道,前些日子他都不曾现。
他一进后院,便瞧见那珠西府海棠,于夜色里静立,婷亭如玉,廊檐下昏暗的光投影在上面,晕出更昏暗的颜色。
朦朦胧胧一树,似有几点暗红。
是了,这树西府海棠,花期将近!
窗阁里有光,看着就有温度。
他于廊檐下立足,轻轻扣响房门,温声一句,“是我!”
云生想见他,又心虚,脉搏怦怦乱跳,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瞒他,她向他承诺过的。
她用手按压住心口,尽量使声音无异,温声道“这就开门!”
门无声打开,视线一刹那间相触碰,她又挪开,矮身行礼,轻唤一声“王爷”
。
她侧身,让出空隙,供人进门。
赫连长泽抬脚迈进去,于茶案前落座,一直盯着她。
云生也在一旁落座,开始煮茶,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紧张,他瞧得出来,从她开门那刻起,他就察觉出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纸包,推给她,温声道“回来时,路过八方斋,带了份枣栗糕,你尝尝!”
云生煮茶的手一顿,瞧着手边的纸包,心思乱绕,她低声谢过他。
她将茶汤递过去,赫连长泽接了,催促道“快尝尝,兴许还是热的!”
云生这才打开油纸包,尝了口糕点,果然还带着余热,香甜又细腻,是她喜欢的味道。
瞧见她眼角有了丝笑意,赫连长泽便慢慢品茶,他说“南方的厨子,明日进府,以后你想吃什么,吩咐他们就是。。。。。。”
她满腹心事,暂时顾不上吃食,直接出言截了话头,“王爷,我今日遇到了戴面具的人。。。。。。”
云生在心里憋了一日,她实在不想再憋下去,反正都要告诉他,迟早都要说,又逃不过,还不如早说,早死早生!
话一出口,赫连长泽的茶杯搁置归案,他讶然,眼里都是惊忧,急问,“他们有没有动你?说什么呢?”
云生摇头,“没有,那面具人一晃就不见了,我都没看清楚。”
他微微松口气,又重新握住茶盏,摩挲着茶盏边缘。
也不等他问,云生便将白天的事,前前后后全盘托出。
赫连长泽静静地听,等她事无巨细说了个透彻,才接口,“那边接应你的叫祁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他说叫祁三,是北城怀德大道鲁记药铺的伙计,王爷派人打听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