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如实回禀,“属下现事有蹊跷,亲往雁西一趟,这布帛是偶然取得,当时藏在一个将士袖口里的,因在一众流匪尸体中间,其装扮打眼,属下才细查,一查便搜出此物。”
“那将士,是横颜军装扮吗?”
铁衣点头,“是,是横颜军装扮!”
皇上将残布丢在书案上,死盯着铁衣,然后双眼含怒,“奏报说横颜军全军覆没,朕还不信!”
“横颜军是谁?是北九军的标杆,就是放眼整个大渝军,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全军覆没?不就一股流匪吗,能奈何大名鼎鼎的横颜军?”
“朕还疑心,以为是老三以此跟朕耍心眼子,逼朕给他派援兵!”
至此,越说越气,皇上移步到书案旁,索性将书案上的奏折通通横扫了出去。
“兵部那群趋炎附势的东西,干什么吃的?李尚朝那个老王八,只会和稀泥,糊弄朕,在朕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敢!朕要撤了他的职!”
朝堂之事,铁衣充耳不闻,他只履行自己的职责。
待皇上泄一通,平静后,铁衣才继续回禀,“启禀主子,属下还有一疑。”
皇上理理豁乱的衣袖,沉声道,“说!”
“依属下看,现场流匪伤亡惨重,属下当时生疑,普通流匪怎么奈何横颜军?若不是普通流匪,又为何伤亡惨重?”
皇帝敛袖沉思,然后指着那条残布,冷声道,“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死的是真流匪,横颜军是力竭时遭突袭的,所以无一生还!对了,那个横颜,生死不明,北晋王奏报上说失踪了,拒不承认死了,你去查查,看人还在不在?”
“若是在,暗中藏起来;若是不在,就算了。”
皇帝摩挲着拇指,慢慢踱步,铁衣将刚刚他扫下地的奏折胡乱抱起来,他不敢一本一本拣,这些朝堂奏本都是他不能看的。
皇上斜眼瞧着他这些小动作,心里缓了缓,微微觉得舒畅些许。
“依你看,这布条是谁留下的?内鬼是谁?跟内鬼联络的又是谁?”
铁衣退身,细细斟酌,然后才说出自己的猜测,“回主子,属下猜测,这布条要么是横颜大人的手下写给横颜的,要么是横颜写给王爷的!”
皇上闻言,点头,“嗯,有理!继续说!”
“至于内鬼,无法猜测,可疑人太广;外鬼,无外乎两种,敌国探子。。。。。。”
还有一种他不敢说出口,毕竟事关重大,都是他不能置喙的。
他话说一半,皇上也不恼,顺着他的话思索下去。
还有嘛,他能想得到,自己这些儿子们,个个沉得住气,个个胸怀韬略,个个出乎他意料!
怎么看,都跟内鬼一事扯不清干系了。
粮仓案主谋被灭口,紧接着出现内鬼,然后北燕来犯,这一环扣一环的,不简单啊!
想不到,暗中还有这样的高人!只是,斗法斗到伤及国本,那是万万不能容的!